“都二十五号了,你怎么还在追究和平节的事?”阿德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完全没有为莱克特倒一杯,尽主人之谊的意思,“我不过是作为一名裁判,希望比赛公正一些。谁能想得到,天天吃最好伙食,拿着警棍的犯人居然会被一群没吃饭,赤手空拳的犯人追着打。”
莱克特呼吸的频率加快:“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我难堪!犯人赢了,约定好的寄信的事情不做不行,做了也不行!”
“是吗?”阿德尔挑挑眉,佯装惊讶,“你当时夸下海口的时候,我以为你能做得到。就算你做不到,继续找你的父亲不就好了。”
“现在还没有必要麻烦我的父亲。”莱克特知道叫自己父亲这事儿也做不成,不过为了在阿德尔面前不那么被动,他还是硬撑着暗示自己的父亲有能力摆平局面。
阿德尔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莱克特:“但凡你父亲能帮得了你,你都不会耐不住性子找到我,在我的办公室里无能狂怒。”
“那又怎样?!”莱克特的遮羞布被扯掉,只能通过拔高声音来压制阿德尔。
“没怎么样,我也不想怎么样。”阿德尔的声音依旧不高不低不紧不慢,没被疯狂的莱克特影响分毫,“之前没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可以对你当副监狱长,把这里搞得鸡犬不宁的种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你都想把我赶出这里了,我没有必要对你手下留情,你早点递交辞职申请的话,面子上还能过得去。”
“所以,你摆明了是要把我赶出戴曼斯监狱了?”
阿德尔竖起食指,着重强调:“是你想把我赶出戴曼斯监狱。”
“连当副监狱长的机会都没——”
“没有。”阿德尔回答得非常果断。
莱克特怒极反笑:“你不就是觉得,我要是不能履行约定,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克里斯合作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在下个月十二号之前把黄金的下落问出来会怎么样?”
“就像这个月的十二号一样吗?”阿德尔平静地喝着咖啡。
“当然,事实证明这完全是有可能的。”莱克特道,“我要是在十二号之前问出黄金的线索,我就不会在乎克里斯对我信不信任了。所以,我现在不想撕破脸,这对我好,对你也有好处。”
“你的意思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和好如初,我继续做我的监狱长,你继续做你的副监狱长?”阿德尔给莱克特倒了一杯咖啡,推到靠莱克特那边的桌沿,“喝。”
莱克特认为阿德尔的此举是倾向于合作的良好信号,探着身子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没错。我之前想当监狱长,其实没考虑那么多,就是单纯觉得没人管我会更好。现在想想,有人管着也不错,,起码我也不能肆意妄为,不会给我父亲添乱子。”
“能认识到这点,对你而言是很可贵的。”阿德尔中肯地评价道。
“那你……”莱克特没从阿德尔的语气里听出什么,不过他觉得自己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阿德尔就算不看他,也得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不了吧,你说呢?”阿德尔道,“你下个月十二号之前要是问出了黄金下落,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继续做副监狱长的。”
“什、为什么?”
阿德尔盯着不解的莱克特,淡漠的面孔上涌现出戏谑的笑容:“你觉得所有人都该相信你是吗?且不论其他的,单说你足球赛不履行承诺,和克里斯合作也不在乎他对你是否信任,你有表露出任何值得被相信的优点吗?”
“我——”莱克特语塞。
“你为什么能振振有词地在我面前把一个毫无信用可言的人诠释得淋漓尽致,又理所当然地要求我信任你和你合作?”莱克特的愚蠢行为太过可笑,阿德尔忍不住指了出来。
反应过来自己被阿德尔从头到尾嘲弄了一遍后,莱克特将咖啡杯摔在了桌子上。
碎裂的咖啡杯碎片四溅,一片顺着阿德尔的脸颊掠过,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他掏出手巾轻轻擦拭鲜血,目光冰冷起来,渐渐升起杀意。那股令人胆寒,只有在战场上沾染了无数人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