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常来府上诊脉,也是个人精,知侧福晋得宠,丝毫不敢耽搁。
大夫低着头,隔着柔软的丝帕给侧福晋诊了脉,知侧福晋无碍,却不敢说实话,只得编了些话,开了副没妨碍的药。
贵人府上时有小妾们争宠斗狠的事儿,瞧这情景,大夫猜着了几分,这位和那位真病了的有龃龉呢。
走时侧福晋身边的丫鬟赏了他一两银子,大夫哪儿还有不清楚的?自然乐得听话。因此大夫被送出去后,去了另一位病人那儿,装模作样诊了一番,开了些药,匆匆走了。
过了晌午,李氏那儿愈发重了,屋里叮呤咣啷作响,吵得很。
听说李氏的脸毁了,长满了红色的斑点。啧啧,此刻想必是发了疯了。
武静蕊幸灾乐祸地想着,得亏她从乌拉那拉氏的记忆中知晓了李氏的一个弱点,本无法保证是真的,谁想还真成了。
李氏对木槿花的花粉过敏,这件事别人无从得知,而她却知,恰好府中有一处长了几株木槿花,武静蕊就悄悄让人放了些在李氏的吃食中。没想到这么快就奏效了。
即便无缘亲自得见,武静蕊也能猜到此刻的李氏不光是脸上,浑身上下怕是都长满了红色的斑点,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当然,她也怕真的出了事,为此没了命就不好了,所以时刻让人打听那边的情况,一旦更严重了就请大夫。
要命的事儿她不会做,她还是很有原则的,她只喜欢折磨李氏,让李氏不好过,这就达成了她的目的了。
更过分的就算了。
到了酉时,用晚膳的时辰,雍亲王再次来了,武静蕊还以为他要气上几日呢,没想到这样快就来了。
但雍亲王绝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看着她请了安,这才坐下,看她片刻,道:“李氏的事儿,你做的?”
虽是质问的话,语气却显得平静。
武静蕊若无其事,并不否认,“爷说是就是了。”
雍亲王深深看了她会儿,移开目光,“你这性子还真是愈发不饶人了。”
武静蕊哼了声,道:“谁叫她不安分来着,尽使些龌龊的手段,妾身不高兴了。”
雍亲王闻言,嘴角扬了扬,冷漠的神色稍稍温和了些。
“下不为例。”嘴上依旧严厉,面上却瞧不出一丝不快,反而很愉悦的样子。
啧,折腾了他的女人,还能这样高兴,也是绝了。
雍亲王握住她的手,打量她的表情,“李氏的确过分了,爷决定给她些惩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爷都不打算解了她的禁足,就让她好好反省。小曼,李氏不能管事了,府里的事你要多多上心,爷知你不爱管这些,但宋氏一人管不了。”
这点上,宋氏的确不如李氏,李氏还是有些优点的。
武静蕊低下头,状似为难。
雍亲王叹口气,道:“爷可以叫萨克达氏继续管着,但以她的性子,爷实在不放心。”
武静蕊轻声道:“爷这样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爷够喜欢妾身了,妾身再管了这些,谁都要说您的不是了。”
以前的雍亲王很有分寸,该是福晋的,从不越了规矩,更不会为了小妾给福晋难堪。这些年因为她,萨克达氏不管事了,除她外唯一有子嗣的李氏也被禁了足,其他人更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