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望着天花板上时不时亮着红点的烟雾传感器,翻来覆去地思考着刚才老妈抛过来的问题。
我真的长大了吗?如果论生理年龄,再过几天便是她二十七岁生日,这样看是长大了;但是论心理年龄,二十七岁的心理年龄标准,又该是什么样的?
再说说独立,就说这次金晓峰的事吧,我一个人该如何处理……靠,怎么老是提到他!算了,懒得跟老妈她玩猜谜,先解决金晓峰这混蛋家伙吧!
没想到,金晓峰居然会不念旧情到这份上。趁火打劫不说,一敲诈就是三十万。她懊悔不已,当初就不应该把这凤凰男带进娱乐圈。
自从程冰语和白诗涵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才恍然大悟,这个男人只不过是把她当成进入娱乐圈的一个跳板而已。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真的蠢得像头呆驴。
当然了,她更懊悔的就是昨晚不该意气用事。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不仅不会去追金晓峰的车,反而还可能会去多撞程枫几下,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痛。
苦恼万分的程冰语只好把头蒙进被窝里面,睡大觉。企图用睡眠的方式去逃避现实,稳定自己的心态。
与此同时,在千盛赛车场,一个全身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小跟班,不知在搜寻着些什么。直到他们走到临近终点的一个弯道。这里时明时暗的白炽路灯照着柏油路面,气氛显得诡异。
白衣男子顺着这几道轨迹混乱的黑色橡胶痕迹,到了弯角处。其中一个车辙是在侧滑漂移,只是方向失控了;而另一道车辙则不然,仍旧保持笔直行驶,直到两条车辙交汇,车辙就四处散开了。
而更重要的是,那条直线行驶的黑色橡胶痕迹一路过去都很浅,这足以说明,这辆车直到撞车之前,根本没有采取刹车措施,反而还加速了。
再往前走,他就看到一些尚未清理干净的玻璃残渣和金属碰撞碎片,还有那两根被撞得弯曲的道路护栏。看到这儿,他站起来,眉头舒展,深呼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又受人冤枉了……”
“老、老板,既然这样,要不我派人去帮她摆平?”一个跟班焦虑地说道。
“不必,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咱不要插手,”白衣男子双手插裤兜,说道,“我很了解她,这小妮子打小就倔,她肯定不希望有人插手她的事。”
这个时候,烟门市第三人民医院单人病房里,睡意已浓的程冰语,已经敲开了周公它老人家的大门,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
这时候,门口不合时宜的一阵敲门声,把她从梦中警醒。
“谁?!”程冰语的生理本能,让她迅速清醒了过来,警觉地从床上坐起来,往门口看去。
“是程冰语吗?我,王段阳!”
“王老师?”程冰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双瞳模糊地聚焦向病房门上的窗,好像正是他本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进来吧。”
得到准许后,他悄声掰开房门,走了进来。只见他手提着的不是水果,而是一些饮料和零食。他把灯按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程冰语那张憔悴无神的脸。
“地址是你弟给的,他说你心情不太好,问我能不能来给你开导一下。”王段阳把乳白色西装一脱,往边上随便扔了过去。随后,他解开白色塑料袋,掏出两盒打包好的小吃和一杯奶茶,摆到床头的桌子上。
“你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我这个人呢,探病从来不爱带什么水果,俗气!而且还没有诚意。”
程冰语看了眼桌上的零食,水晶皮冻,大枣红豆糯米糕,还有一杯黑糖姜茶,不禁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