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安乐堂那里只怕就得自生自灭了。翠微落得这个下场,她也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悲凉。
杨章隔着面障嗡哝道,“她这病症来的急,现下很容易过人。若留在宫里,只怕阖宫都有麻烦。”
这就是说玉贵人得的真是痨病。
“那,能不能治好呢?”翠微年轻,说不定能好起来呢。上回杨章自己跟她说的,这事,全靠各人自己的身子,若健壮的,被过病气的可能性会小一些。
杨章摇头,“不好说。这病得了可难治好。不过她年轻,许能多扛几年。”
他们说话并没避过玉贵人,传入耳里,翠微的泪淌过脸颊,漫湿枕头。
“送走吧。”杨章不经意道。战场上见过多少生离死别,如今他早就麻木了。况且钟粹宫还有其他人。
素格不忍,还想跟杨章再求情,外头进来几个人,就听到一声,“请杨太医救救钟粹宫上下!”
愕然回头,康嫔惨白张脸,站在门口。
杨章皱皱眉,忙从医箱中抽出一张面障,喝道,“娘娘请戴上面障,其余人,想活的赶紧出去。”
康嫔依言戴上,待跟来的人都退了出去,走近来瞧眼玉贵人,“太医,何以独独钟粹宫会出此症?”
杨章跟素格一愣,这话说的,好像有人特意害她们似的。
还不是玉贵人在御前呆了那么久,跟皇帝日日夜夜同宿同栖,有时候福祸相依,当初她要不是抢着当贵人,这会子也没事。
两个人淡淡的看着康嫔。
康嫔低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说是我害了翠微,但她这症状,却是这两日才发作的。”
杨章一哂,摇头道,“这也未必是一定会染上,也未必是何时。”
康嫔急道,“太医今儿个来,我才敢求您。这事确实蹊跷,宫里还有个小宫女也开始发热,跟玉贵人前后来着。”
杨章疑惑道,“这也不一定不会发生。”
康嫔抬眼,一双美目中隐约有泪,畏惧道,“那宫女并非是伺候玉贵人的,是做杂事的。”
“这些都未必不会发生。只是若真如娘娘所言,钟粹宫得要封宫才是。”杨章这时觉出严重了。
康嫔扫视偏殿内,指着芽儿道,“你出去。”
芽儿不敢多言,悄然退了出去。
殿内如今只剩下他们四人。
康嫔低声道,“玉贵人,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玉贵人方才心灰意冷,这时见突然又起变故,呆呆的摇摇头。
康嫔道,“万寿节后,你可去过景仁宫?”
玉贵人瑟瑟道,“去过。。那日都是我带了猫去,惊了皇后娘娘。所以事后我去给皇后娘娘赔礼。”
康嫔盯住她问,“娘娘怎么说?”
玉贵人仔细想想,慢慢道,“娘娘没说什么,还安慰了我,只说我进宫不久,不懂规矩的原因。还,还赏了我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