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格听了一顿,脚都迈出去了又转回来,“主子您有事吩咐?”
广禄心想,没事这么晚来趟浑水麽,“我瞧你喘气刚也不对,正好杨太医在这里,顺便给你把把脉。”
素格忙谦让,“约是奴才刚下值,声口听了不好,主子放心,奴才没事。奴才哪里当得起杨大人替奴才诊治呐。”
这谦虚的态度很能迎得杨太医的好感,当值御医只替主子娘娘们瞧病,宫女们得病就只有自己熬着,不行了往安乐堂一送,生死凭运气。自然得宠的宫女也能有主子照应,给自己瞧了顺道给宫女瞧,那是主子仗义。
所以当值御医都自矜身份,未必肯替宫女瞧脉。
她推脱着,广禄不乐意了,一眼瞧去,杨章脸一沉,“姑娘说的不通,太医自是悬壶济世,哪里会分什么尊贵卑下,姑娘这是小瞧杨某。”
素格觑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来自己推脱让人家不舒坦了,也是,怡亲王下的令,他哪儿敢不尊,自己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再说,这杨太医跟怡亲王显见关系深厚,不然也不会深夜来取药。
杨章是个洒脱性子的,本就不拘小节,他以前随过军,跟怡亲王投契,十分欣赏广禄的大志。要不以他的傲气,哪里会肯听话的半夜溜出去给广禄腾地方?
于是开了医箱,认真替素格把脉。
听完脉,点点头道,“姑娘倒是有个好身板,除了脾胃偶有失和,其他都很好。”
广禄不放心,嫌弃的瞧眼她道,“要伺候皇帝,身板不好不行。她瘦的这样,杨太医可有什么滋补的药,让她打起些精神。”提到皇帝,杨章自然心领神会,皇帝的病已经化了痨疾,身边的人有可能被过病气的。
王爷的语气很嫌弃,实在是含着焦虑。
怪不得王爷跟他要滋补方子。这是正事,他正色回道,“王爷说的有理,姑娘也别小看这伺候的差事。跟着圣躬不能太近,这些药姑娘拿回去也不便宜,你从明日,每日下值来我这里取汤药回去喝。”说着从药包里取出安息香,“这个日日带在身上,切记切记。”
素格听他说的严肃,跟前面听到的一联系,脸有些发白,“是,我听您的令。将这安息香放荷包里。只是,我们一起上值的还有两个,您能多给两份,容我给她们分一分?”她跟松龄好,便惦记松龄别过了病气,马上出去嫁人了,耽误了就是一辈子。
广禄跟杨章对视一眼,倒是忘了这个,既要防范,自然一体防范才有效果。
“只是,各人体质不一样,药是没法都用了,安息香就给她们,你只说春日里容易犯喘疾,让她们都备着。”杨章想一想,替她找了个理由。
素格高兴道,“这可巧了,今儿个万岁爷还问我以前怎么了,我就说是有喘疾。这样告诉她们也无妨,就说我怕春日要犯,让她们戴上也防着被我过了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