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着过着,就到了乡试。
这一天,何珲比路旻还要紧张,一晚没睡,辗转反侧,又不敢打扰路旻,只得僵着身子睁眼到天明。
天还未亮,何珲就起身,看时间差不多,又急忙跑出去找店小二要水,要饭。
路旻也起床,看了一会书,洗漱后开始用早饭。何珲紧张地检查了几遍考试要带的东西,一边检查一边念叨,如此三遍,确保无误才罢休。
路旻觉得又好笑又感动,她放下勺子,轻轻着何珲,安慰道:“别紧张,只是乡试,不会有问题的。”
何珲点点头,继续团团转,脑海里思考着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紧张的情绪一点没缓解,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上考场的是他。
反倒是正主路旻,悠哉悠哉的,一点都不紧张,甚至何珲都问了几遍,是不是该走了,她都没在意。直到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她才带着东西,往考场走去。
临走前,路旻又抱何珲,在他耳边道:“别紧张,不会有问题的。你情绪再这么紧张,我都怕还没考完,你就晕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何珲嗔了她一下,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也别紧张,就算......也没关系的,反正,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路旻无语,这是什么安慰,考前一咒吗?
不过,她也知道何珲的好意,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何珲在门口做望妻石,直到路旻走了很远,都看不见影子才回去。
考场门口,已经排了一长队,衙役们正在一个个检查,考生是不是本人?有没有夹带作弊?
路旻排在队伍末位,跟着队伍慢慢往前挪。她随便抬头一看,就发现前面这个考生抖个不停,而且频率还越来越快。路旻不着痕迹地离前面那位远了点,天又不冷,抖成这样,肯定有问题。
出于人道主义,路旻用笔捅了捅前面那位。那位考生转头,疑惑地看着路旻,身子还是抖啊抖的。
路旻道:“姐姐,我看你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先去看大夫吧,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刘亿不好意思道:“谢谢关心,我就是紧张,一考试就紧张,身体没什么事。”
路旻惊讶,一考试就紧张还来考试,这能考中吗?
刘亿好像也看出了路旻的疑问,她道:“我等的时候紧张,等做题目的时候就不紧张了。”
原来如此,也是,她要是一直紧张,童试跟院试也过不了。
反正等的时候也无聊,路旻就跟刘亿聊起来。原来刘亿出身商户,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位,除了有钱,其它特权都没有,还可能会被当成肥羊宰了。
商人当然不干,她们都这么有钱了,没有地位也不能享受,这不能干,那不能穿,那就是锦衣夜行,这怎么行?商人想了个好办法,投资。
只要投资那些有潜力的穷书生,等她们做了官,那不就是自己人了。
想得美!
穷书生穷的时候当然觉得资助自己的是自己人,等她们做了官,哼哼,那就视情况而定了。
这种情况下,商人当然要积极寻求自己地位的提升,外人终究是不靠谱的。在所有商人以及她们投资的一部分人的努力下,终于,她们有了一个新的盼头。
商户三代后可以脱籍,成为农籍,子孙后代就可以考试做官,当然相应的,脱籍后,她们也不能再做商人的事情。
而刘亿就是这个三代后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