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过了五年,他们有了两个孩儿,她又怀了第三胎,宫里都只有她一个女主子,她和萧景煜就像寻常夫妻一般,每日一同用餐一同安寝。
随着她的两个儿子出生,爹娘慢慢安下心来。如今大哥总领东宫禁卫,向来爱玩闹的二哥用心进学备考科举,爹爹每日下衙也不再去钓鱼,重新练起了她家祖传的刀法。
她的家人没想要以她获取荣华富贵,却小心翼翼生怕拖了她的后腿。
沈亦晗重新躺下,青萝小心扶着她,整理好床幔,又退到门边守着。
东宫书房里,一道沉毅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一动不动。
门外有声音低低传来:“殿下,卫九来了。”
“进来。”萧景煜淡淡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从容不迫。
随即他转过身,面对着门口,俊朗的面容上看不出半点忧急。
一个身着东宫禁卫服饰,身材瘦削,面上一双眸子仿似鹰隼般警觉的男子进门,向萧景煜单腿跪下行礼:“太子殿下。”
“六弟如何?”萧景煜问。
“六皇子左上臂受了刀伤,无毒。”男子答。
“其余人等呢?”
“三十萧卫还余三人。”
书房陷入一片沉寂,良久,萧景煜开口,声音依旧平缓:
“转告舅舅此事不必让母后知晓,以免她徒增烦忧。起身吧,把六弟一路上的事情仔细说来。”
与此同时的次日,皇帝寝宫里,大乾第二代帝王萧祈刚刚起身穿好衣裳,一个三十多岁面目普通的男人近前:
“陛下。”
屋里的宫人悄无声息退下,萧祈开口:“说吧。”
他今年五十四岁了,登位已近三十年,久居尊位的他即使身着寻常布衣,也自然而然透出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那男子却神色淡然,目光坦诚中带着恭敬看向萧祈:“卫九昨夜进了东宫。”
萧祈神色不变:“景烨那边情形如何?”
“六皇子左上臂受了刀伤,卫将军已经接他进了邺城,如今与卫将军一同居于邺城府衙。萧卫还余三人。最危急那次是在距邺城南边十余里处,据影六说,他们正要出手,从地里窜出一人,使铁铲,身手不凡,连落三人救下六皇子。”
“哦?”萧祈来了兴趣,“可查清楚身份?”
“查清楚了。此子乃邺城城南莘庄张德源长子,名唤张晓珲,年方十四。张德源乃今岁刚考中的秀才。张家祖上是中州人氏,并无人习武,在张德源祖父这一代一家五口随大军迁居邺城。”
“如此说,此子身手并非出自家学,可有查到曾拜师何人?”萧祈问。
“只查到六岁时拜在一受伤军曹手下习箭术,此外并未查出别的。”
萧祈起了惜才之心:“再留意。景烨那里也要确保无虞。”
“是。”男人退了出去。
皇后宫中,卫皇后对着满桌的餐点迟迟没有下著。
她身边的嬷嬷劝道:“娘娘,您多少用一点,不然身子可撑不住。”
卫皇后放下筷子:“你放心,我自不会让自己垮了,我得护着我的孩儿们呢。”
她正要起身,殿外传来声音:“参见陛下。”
她于是坐着不动,也不看向门口,好似完全听不到门外的声音。
“我过来陪你用早膳。”萧祈进门说道,声音温和,“看来时辰正好。”
他在卫皇后对面坐下,宫人端上热水服侍他净手。
卫皇后静静看着他:“陛下这么早来我这里,是有事要告知与我吗?”
萧祈挥了一下手,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