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茶油的暴涨,让他看到了机会。
做一次,就做这次,孙家就能成为颍州城内顶尖的那批大户。孙卓下场之后,总是这样告诫自己,却不想自己已经变成了个赌徒。
只要成功,他以后也不用再依附于贾道全之下,自称一派。
想着一夜暴富的孙卓,俨然忘记,他在百姓的眼中,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大户。
带着从钱庄借来的款子,东平西凑,带足了四万贯的本钱,孙卓匆匆去了码头。可是在货栈内,他却被气了个半死。他带来了几万贯的钱,却只能做一笔不到三千贯的生意。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得住,可是没办法,货栈的伙计带他看了对方货物的货场,就剩下这么多,不要的话,就转卖他人了。
孙卓无奈,只好安排人将茶油运走。
可是没等他喘一口气,又有船到了码头,第二天,两艘大船的到来,彻底让他成了被茶油商人控制的提线木偶,往来于码头,交易所,钱庄……一天下来,生意没有做成,反而累地浑身酥软,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似地。
但孙卓根本就不敢休息,他拿出了这些天在交易所签下的胆子,仔细核算了一遍。
真要是按照之前他的报价,至少会亏掉五六万贯。
怎么办?
颍州城,反而是茶油商人成了最大的赢家。大户们,只要下场的,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亏本的状况。而且亏的钱数额巨大,都需要兜售大量田产才能还得上。着加深了大户们对茶油商人的怨恨。
几百贯的损失,大户们不会在意。
但是几万贯呢?
十几万贯呢?
这些积怨都隐藏在大户们的心中,他们甚至坚信不疑的认为,他们的钱都让茶油商人们打劫了。原因一目了然,颍州城内除了茶油商人,谁脸上还会洋溢着兴奋和贪婪的笑容?
而接下来的一件事,却彻底激怒了颍州的大户。
孙卓憔悴的正准备从颍州城内的宅子里出门,去码头碰一碰运气。却没想到管家慌里慌张的爬进来,撞了他个满怀,差点将孙卓撞倒。要是平日里,孙卓也是练家子,管家撞他一下,根本就撞不动他。可这几日,他经历的事,仿佛比他半生的事都多。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茶油,以至于早晨起来,双腿像是灌铅似的沉重,且脚步轻浮。
他的两鬓甚至都有了白发,而这些他都恍然不知。
啪——
孙卓气地给了管家一巴掌,怒道:“作死的玩意!”
管家捂着脸,低下头,眸子中透出了些许怨毒的愤恨,但孙卓积威多年,管家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当面给孙卓难堪。
只好垂头丧气的禀告:“老爷,衙役,衙役封了家里的货场。”
“什么?”
孙卓大惊失色,往日孙家的货场,不过存放一些粮食,不值钱的东西。但如今货场里存放的是茶油,这可是他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