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宜还是于心不忍。她温言道:“聂长老,您何苦执着呢?真言宗不过是身外物。您是出尘脱俗之人,岂能任由真言宗污了您的美名?”
聂轻寒望了望方锦宜,一字一顿地道:“我,有生之年,必与真言宗,共存亡。”
声音很轻,但,每个字,如同雷击一般,敲打在我们的心头。
让我们胆寒。
更让我们胆寒的是,聂轻寒缓缓将手中的玉缺剑擎在手中。
哐的一声,玉缺出鞘。
玉缺光泽温润,却寒气逼人。
不但寒,还有一种浓重的,杀气。
这种杀气,压得我们每个人,不敢动弹。
肖成一声大喝:“还愣着干什么?坐以待毙吗?”
说完,肖成将手中凤翅镗一点地,便奔上前去。
我本来以为,大家会一拥而上,趁火打劫。
但没想到,除了肖成,其他几人,竟都冷眼而立,作壁上观起来。
我撇了撇嘴,人就是这样,独善其身,望风而动。
于是我也握了握手中的夺月索,冷眼旁观。
只见肖成凤翅镗一挥,向着聂轻寒平扫而去。
聂轻寒竟也不后退,只将玉缺轻轻一点,正击在凤翅镗的刀背上。
肖成只觉得手一沉,凤翅镗就诡异地改变了方向。
一个人影一闪,一把玉色长剑,就架在了肖成的脖子上。
肖成大吃一惊,悔不当初,觉得自己定是低估了聂轻寒。
聂轻寒冷冷地看着肖成,轻描淡写道:“如何?”
肖成脸色一白,大喝一声,收回凤翅镗,将脖子上地玉缺剑狠狠挡开。
随即,凤翅镗被肖成高高抡起,左右翻转,在肖成周围卷起阵阵旋风。
这股旋风,吹乱了周围人的头发和衣衫。
这股旋风,似乎将聂轻寒吞噬。
聂轻寒,如同旋风之中的柳絮,随风飘荡起来。
旋风,虽可以卷起柳絮,却不能毁灭柳絮。
柳絮在旋风中起起落落,翩翩然然,甚是好看。
旋风终于停了下来。
肖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似乎消耗了不少体力。
而柳絮,轻盈落地,负剑而立。
旋风,仿佛是一场梦,没有在柳絮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肖成望着没有任何伤痕的聂轻寒,大叫起来:“聂轻寒!你还说真言宗不是武学秘籍。你的剑法,分明和凌若渊有几分相似。你定也是学了真言宗里的古怪功夫了。”
聂轻寒厌恶地扫了一眼肖成:“你输了。”
肖成不相信地迅速将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遍。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眉间,有个血洞,正在汩汩冒血。
一张英武的脸,竟已满是血污,甚是可怖。
但这个血洞,显然并不足以取了肖成的性命。
肖成心中黯然,聂轻寒手下留情,但早已让自己颜面扫地。
对于男人来说,颜面可能比性命更加重要。
肖成颓然将凤翅镗一收,连退数步,垂手而立,也不言语。
聂轻寒轻哼一声:“还有谁?”
剩下七人,见肖成落败,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肖成在我们八人之中,是武功最好,最有谋略胆识的。如今他吃了大亏,我们其他人怎有胜算?
我暗暗着急。
两军交战,胜败往往在于军心和时机,实力其实尚在其次。
而如今,我们八人已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