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爹不主动跟何家隔断姻亲关系,反而舔着脸去侯府充当什么侯府老丈人。
呵呵,这是公然打镇远侯秦家的脸啊。
秦家可不是吃素的,手里也有兵马,现在新朝初立,京城也不是那么的安稳。
万一有个“流寇”,弄死一两个平民,官府都没有什么办法。
田老爹太精明了,几乎将一切都算计到了骨头里。
所以,经过他反复衡量,最终忍痛作出决定:放弃何家这门亲戚!
田老爹仔细将这些利弊揉开了、掰碎了的讲给儿子听。
“不会吧,他们还真敢杀人不成?”
田耀宗被吓了一跳,像只惊弓之鸟般左右查看,仿佛在担心会有杀手从某个角落里冲出来。
田老爹:……真是够蠢!
“他们敢与不敢,我不能保证,田家就剩咱们两个人了,可不敢有半点闪失!”
还是那句话,他们父子都是命根子,不能用他们的命去试探某些权贵是否遵纪守法。
“那些读书人都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父子俩没有别的本事,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有田有钱,好好的在京城活下去,能延续田家的香火就足够了!”
豪门什么的,他们高攀不起,也就不奢求了。
“……”听自家老爹说了这么多,就差一个字一个字的讲解给他听,田耀宗总算明白了亲爹的一番苦心。
“好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再后悔也来不及!”
田耀宗理解过理解,到底有些舍不得,还是嘀嘀咕咕的说了这么一句。
田老爹只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年纪大了,儿子又不太聪明,他真是连死都不敢呢。
田耀宗却不知道田老爹的苦闷,听亲爹说道“本事”、“野心”什么的,触动了某根神经,便跟亲爹八卦起来。
“爹,我刚才去衙门的时候,好像看到韩家坪的那个韩三郎了!”
田耀宗眼里带着羡慕、嫉妒,“他穿着亮闪闪的盔甲,还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好些个亲兵,仿佛有了大出息呢。”
从亲娘韩婆子那边论关系,田耀宗是韩三郎的表舅。
可惜,三年前韩婆子就被田老爹卖掉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如果亲娘还在,凭借同为韩氏族人的身份,兴许还能跟韩三郎他们攀上关系呢。
“韩三郎?”
田老爹却听得心头一震,“韩家坪的韩三郎?你外祖家的族亲?”
“对啊,咱们当初逃荒的时候,不是还一起搭过伴儿嘛,可惜到了河阴后,韩家人就留在了河阴,而咱们则继续往府城赶。”
说到这里,田耀宗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记得当时魏家大小姐,哦不,是永安长公主殿下就在河阴招募新兵,听说韩家的几个兄弟都去了。”
田耀宗从未想过投军,但现在看到了风光的韩三郎,他忍不住幻想:如果当时我也投靠了西北王,会不会也像韩家的男人般出人头地?
“不会!”
仿佛读懂了田耀宗的眼神,田老爹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在田老爹心中,自家儿子千好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