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省下一根根的金条给她去做“慈善”。
有时候,拿着丈夫给的钱上交组织,屈安妮都有种莫名的心虚。
作为红党的战士,她愿意为了自己的信仰奉献一切,家财,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但,丈夫不是红党啊。
他就是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华国人:勤恳的挣钱(勒索汉奸),不求大富大贵(满保险柜的金条和美钞),只希望能够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呃,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屈安妮用力摇摇头,赶忙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浩介,你日子过得这么节俭,我却拿钱去捐给慈幼院,这是不是、是不是——”
到底没忍住,屈安妮把行李收拾好放到一旁,她坐到何甜甜身边,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胖脸,小小声的说了一句。
“哎呀,这不一样。我节俭,只是你表面上看到的,其实我在机关过得很舒适。”
她只是舍不得花自己的钱,出了门,她该下馆子下馆子,该坐豪车坐豪车,反正有那些汉奸、地痞、奸商买单。
“那群王八蛋啊,不管心里怎么骂我,表面上都对我毕恭毕敬!”
何甜甜得意的说道,“所以啊,我在外面过得一点儿都不苦。”
而门外,太多太多的老百姓在受苦。
还有红党的战士,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要拿着武器与侵略者战斗。
作为一个自诩自私的人,在后世,何甜甜似乎不太了解那些先烈们将全部家产捐献给组织、给军队的壮举。
但来到民国,身处这样一个动乱的年代。
她真的明白了,整个国家都贫困积弱,个人就算有了钱,也不能堂堂正正做个人。
不想当亡国奴,那就只能奋斗。
何甜甜这具身体的人设不能甭,所以何甜甜无法亲自上战场杀敌。
幸而报效祖国的办法不是只有一个,何甜甜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为祖国贡献一份力量。
“安妮,你给慈幼院捐款,那是做善事。不为别人,我只求为咱们儿子多积攒些功德——”
说到这里,何甜甜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住了口。
屈安妮知道了丈夫的真实身份,看“他”这副模样,倒是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丈夫一定是觉得,他明明是个华国人,为了混口饭吃却故意伪装鬼畜。
还天天跟一群沾满华国人鲜血的鬼畜们称兄道弟,一副狼狈为奸的做派。
丈夫自己没有做过一件谋害华国人的事儿,可他冒名顶替这件事本身,似乎就是一种罪过啊。
而作为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普通华国老百姓,骨子里最信因果报应。
丈夫这是在为自己的罪孽赎罪,想给儿孙后代积攒阴德啊。
“好,我知道了!”
猜度到丈夫的心思,屈安妮心底的那抹心虚消失了。
丈夫想买一份心安,那就给他买一份。
再说……他们组织是真的、真的、真的太需要钱了。
前两天老冯还说,部队需要一批电台,但没钱又没渠道。
其实,渠道倒还好解决,魔都是国际大都市,即便沦陷了,各种贸易也从未停止。
还有无法遏制的走私和嚣张的黑市。
只要钱到位,别说那些奸商了,就是某些鬼畜也敢倒卖物资。
所以,钱才是关键啊。
屈安妮看了眼书房的方向,默默在心底重复了一下密码——儿子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