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梧舒了口气。
看不出他是在叹息,还是在感慨。
也或许,两者皆有吧。
“徐先生,你说说,你来说说,刚才被我到念名字的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他认真地看着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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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俊。
徐士俊调整了下呼吸,沉声道:“都是当初领粮离开的人,以及曾在寨中作乱的人。”
许青梧点点头,双手按在名册上,复而看向三娃,探身问他:“当初谁给他们发的粮食?”
“是白寨主。”
三娃脸色难堪。
他见许青梧没有要说话的趋势,赶紧解释道:“寨主有所不知,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很苦,以前又跟我是一个村的,人家都拖家带口地求我了,我哪能不管他们。您放心吧,我也是经过筛选,然后再让他们参加培训,每个人唱歌时都哭过了,您是没看见呐,啧啧,那场面,简直了。总之你放心吧,没问题的。”
三娃见许青梧开始发笑,自己也越说越高兴,乐呵呵地跟没事人一样。
许青梧站直了身子,笑吟吟地望向徐士俊,开口道:“徐先生呢?也是念在太平寨旧情?呵呵,那些人参加培训哭的伤不伤心啊?”
徐士俊避过许青梧的目光,不敢作答。
常言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他清楚明白,自己这次是触碰了许青梧的逆鳞、底线了。
三娃见徐士俊不答,帮着笑答道:“伤心啊,那群人哭的都伤心,就跟死了爹一样,哈哈哈。我们办事你就放心吧,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徐先生了。”
许青梧握紧双拳,抵在桌上,笑眯眯问他:“这么说,是你俩一手安排的喽?”
“自然,我们如今说话也顶事。”
“好!好!”
许青梧哈哈大笑。
“嘭!”
忽然,他一拳砸在会议桌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咆哮道:“好大的官威!”
屋内所有人,都被这一拳吓得一个激灵,叶无双手中的毛笔,更是被她自己甩飞了出去。
三娃笑容僵在脸上。
宵行是唯一没被吓着的人,她看着会议桌上染血的大坑,接着皱眉怒视三娃。
许青梧浑然不觉自己手上已鲜血淋漓。
他站在那,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用目光直逼众人。
他开口说:“自我来到披云岭,黑风寨便是披云岭最大的敌人,我们先后杀了黑风寨的两位首领,等到刚刚过上有饭吃,有衣穿的好日子,白水滩又和黑风寨搅合在一起。那时候,多亏了叶城主的支持。再后来,苏云卿父子又联合了贾白、张黑,他们也不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能怎么办,我们只好又杀了苏强,杀了贾白,甚至将他们一锅端了。”
他顿了顿。
“眼下披云岭一家独大,蒸蒸日上。但这样的好日子,我们是用什么换来的?白先生才过世多久?那一百多座新坟才起垒起几天呐!”
“忘啦?!”
“他们可都在后山整日看着你们呢!”
许青梧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将榆木桌面敲得咚咚作响。
他接着说道:“是谁,在寨子最困难的时候,选择离开我们,留我们孤身对敌!又是谁,在我们与敌人换命守护寨子时,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都忘了吗!”
以三娃、徐士俊为首,经历过那段艰难岁月的人,听着许青梧直指灵魂的质问,哪还能再忍住泪水。
叶无双抹着泪,终于鼓足勇气,悄悄捡起了地上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