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到颜雪怀是在平城的城门口,颜雪怀是跟着贵人在一起,就连城门官都要毕恭毕敬的贵人。
所以她才猜测这两条挂着红旗的船是官家的船,却没想到居然是漕帮的。
以前颜雪平若许不知道漕帮是什么,可是现在她在码头上卖吃食,天天见到漕帮的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颜雪平还想再问,那大汉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快走,她又看向那条船,还是没有看到颜雪怀,颜雪平只好转身离去。
“娘,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离开码头很远了,颜雪平才把刚才的事告诉了曾氏。
曾氏难以置信“你说你看到二丫头了她在漕帮的船上”
“是啊,颜雪怀刚才可以也看到咱们了,而且她现在是和漕帮的人在一起。”颜雪平说道。
曾氏的脑袋嗡的一声,她想起大病初愈的颜雪怀,把颜景隆一脚踢出去的情景。
“闺女啊,你说二丫头是不是要报复咱们,一路追到洪县来了”
颜雪平觉得她娘想得有点多了,便道“咱们家可没有得罪过她,你忘了,衙门里判的是祖母和大伯娘。”
曾氏可不会这样想,她也跟着孙氏一起去过李食记闹事,再说,这些年来,她没少在郭老太太面前编排李绮娘,就连把李绮娘母女扔在半路上的事,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你忘了,你和二丫头从小就犯冲,见面就打架。”曾氏说道。
颜雪平想想也是,问道“那怎么办,她还能让漕帮的人来找咱们麻烦吗”
曾氏下意识地四下看看,道“二丫头最记仇了,你忘了吗反正现在洪县也住不下去了,快点回家,叫上你爹和你弟弟,咱们走吧,免得让二丫头找上咱们。”
他们一家之所以会来洪县,就是因为在路上时听到一伙流民说洪县没有知县,也没人去查户籍,却又守着码头,随便做点小生意就能糊口。
到了洪县之后,颜雪平说要在码头上卖吃食,颜昭林觉得丢脸不肯去,颜雪平便叫上了曾氏,她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卖吃食都不会错,最好的例子就是李绮娘母女。
曾氏在乡下时也是自己烧火做饭的,手艺虽然不行,蒸馒头烙大饼还是能拿出手的,码头上的生意果然好做,很快就把买白面买柴火的本钱收回来了,仅用了一个月,除了交房租和一家五口的吃用,还存下五两银子。
颜昭林吃喝不愁了,便又犯了赌瘾,不但把颜雪平和曾氏起早贪黑存下的五两银子输得精光,还欠了五两。
原本颜雪平觉得只要管住颜昭林,她和她娘再多干一点,也能还上赌债,可惜运气不好,码头上死了人,不让再卖东西了。
眼瞅着催债的又要上门了,现在颜雪怀还要来报复他们,曾氏和颜雪平回到租住的家里,背上装面粉的口袋,叫上颜昭林和颜景隆,火急火燎地逃出了洪县。
又行几日,船行到了张湾码头,一行人弃舟登岸,换上了骡车,周弘来向李绮娘和颜雪怀道别,他要带着兄弟们先回青云岭。
“大哥,我在平城的地址一早就给你了,你什么时候过去找我们”李绮娘问道。
周弘道;“我把寨子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了。”
李绮娘追问“大哥,你这次是回去散伙,还是安顿一下再回去”
“山上有那么多兄弟,岂是说散就散的,他们总要吃饭啊。”周弘说道。
李绮娘很无奈,她希望周弘能和青云岭断得干干净净,和陆二爷一样,到京城安安稳稳做生意。
可是看周弘的意思,一时半刻是断不了的。
李绮娘面露忧色,又问“那你能赶上时间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吗”
“能,一定能,我一定要亲自背着我妹子上花轿。”周弘说道。
李绮娘脸上一红,她是二嫁,二嫁女子不金贵,不用让娘家兄弟背着上花轿。
可是她说不出口,她知道大哥是真的想要亲自背她上轿,把她送出家门。
“好,我信你,你尽快到平城来找我们。”
周弘咧嘴笑了“大哥还要给你添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