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娘的想法非常简单,小满虽然父兄早亡,家里只有继母,但他毕竟是高氏子孙,小时候不在乎这些,说不定长大以后就会改变想法。
小满使劲摇头:“不改,我就姓李,长大以后也姓李。”
姓柴的有那么多人,又不缺他这一个,他干嘛非要姓柴不可?
转眼又过了几天,珍珠从外面回来,告诉颜雪怀:“皇上把隆安郡王的幼孙过继给大行皇帝为嗣子,封为宁王。”
颜雪怀下意识地看了小满一眼,见小满正竖着两只小耳朵在偷听,她便问道:“隆安郡王的孙儿,几岁?另外这个隆安郡王是哪家的?”
珍珠解释:“隆安郡王的祖父是太祖皇帝的兄弟,太祖立朝时他早已去世多年,太祖追封他为梁王,由隆安郡王的父亲袭爵,到了隆安郡王时由亲王递减为郡王,隆安郡王算是福王的堂弟,此次过继的是他的嫡孙,排行第十一,皇上给改了名字,叫柴承,今年只有四岁。”
颜雪怀又去看小满,小满正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颜雪怀冲他眨眨眼睛,听到了吗?你儿子已经四岁了,只比你小六岁。
“这位宁王只有四岁,那他住在哪里,还是住在自己家里吗?”颜雪怀很是好奇。
珍珠也不清楚,他道:“按理说是应该有自己的王府,说不定还会去就藩,不过他还这么小,即使有了王府,恐怕也要和家里人一起住吧。”
说完宁王的事,珍珠便喜形于色起来:“七爷的府第已经收拾好了,等七爷回来就能住进去了。”
颜雪怀直到此时,才意识到柴晏若是没有自己的府第,那他就要住进皇宫里的现实。
她也直到这一刻,才真真正正意识到柴晏是皇子。
“他的府第在哪儿?”颜雪怀问道。
“在东华巷,离皇宫不远,与三爷的东胜巷离得很近,您不知道,七爷和三爷的关系最好,每次七爷闯了祸,都是三爷给他善后。”珍珠说完,又有点后悔,他这样说,颜姑娘会不会误认为七爷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呢。
果然,颜雪怀问道:“柴晏经常闯祸吗?”
珍珠用力摇头:“没有,七爷自从入了行伍,就很少闯祸了,您看这次在平城,七爷把事情办得多好啊,我听说万岁爷很满意呢。”
说到平城,珍珠一拍脑袋:“对了对了,福王的孙子,这次也跟着太子和七爷一起来京城了,估摸着再过十几天就能到了。”
颜雪怀怔了怔,福王的孙子?她没见过,但是听人说过,福王的孙子长得和福王一样,是个白胖子。
“人质?”她问道。
珍珠吓了一跳,少东家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小的不懂这些正事,不过十有八、九就是少东家猜的这样。”
珍珠又想起一件事,道:“听说京城里的那些读书人,写了很多诗文,讽刺福王爷,还有御史上书,说福王爷不忠不慈,不配为王。”
颜雪怀轻扬眉脚:“就是他闯宫的那件事?”
“对啊,虽说福王爷闯宫才揭穿了假皇帝的事,可这事好说不好听,毕竟他老人家闯宫在先,明明那个时候,太皇太后就在白鹿山,福王爷若是求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再去闯宫,那才是忠勇,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自己带着家将们过去了,还和羽林军打起来,小皇帝又死了,这事,是吧,谁能说清,少东家您说对吧,也不怪那些读书人会骂他。”
颜雪怀冷哼:“囚禁定国公这件事,我就不信只是柴姝一人所为,觉明庵紧邻小觉寺,若是没有福王默许,柴姝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珍珠一拍大腿:“七爷也是这么说的,七爷说这就是福王的主意,若是以后被问责,福王大可推到柴姝身上,只说自己管教不严便行了,何况柴姝身为郡主,又是死了丈夫的,按情按理,都已经不是他能管教的了。”
无论是那位四岁的小宁王,还是福王孙子的事,对于颜雪怀而言,这都是外人的事,与她没有关系,因此,在让小满知道他有了儿子之后,颜雪怀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