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景修和马志华齐齐行礼道谢,福王指指不远处:“到那边看看。”
如果他没有记错,从那里再往前走,绕过几棵大树和一块巨石,便有一条极其隐秘的小路直通山下。
当年,他特意让人运来那块巨石,就是为了遮挡那条小路。
福王回到新京的消息,是三天后,才传到柴晏耳中的。
“福王带回两个人,或者说是那两个人护着他回来的,三个人都是一身的伤,不过咱们的内线说了,都是皮外伤,像是树枝山石之类的东西给划伤的。福王不让声张,眼下别院里草木皆兵,就连二老爷也被扣在里面不许他出门了,福王府长史,昨天还到叶首铺家里哭他们王爷生死未卜呢。”
柴晏听得一头雾水:“莫非是那两个人护着福王闯下白鹿山的?那两个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本事?”
琥珀摇头:“咱们的人不认识他们,只是知道一个是位年轻公子,另一个像是阉人。”
“阉人?白鹿山上有很多阉人,可是白鹿山上有年轻公子吗?内线只说另一个是阉人,没说两个人全都是阉人?”柴晏很好奇,他也想不通,白鹿山上怎么会有年轻公......
不对,他想起来了。
“快去,再查查,那个人是不是姓颜?”
颜景修出城送信的事,柴晏当时不知道,但是后来还是让人从城门军那里查出来了。
那夜,只有颜景修出城,他拿的是飞鱼卫的牌子。
当夜,卫明便回到了新京,彭城伯府胡家,就是那晚被灭门的。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柴晏便把颜景修这么一个小人物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总之,他要么是跟了卫明,要么是跟了许怀义。
跟了卫明,他可能是见到卫明被抓,他便逃走了。
若是跟了许怀义,那就更简单了,许怀义都跑了,他当然也跑了。
正是因为柴晏没把颜景修当回事,所以也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若是他深想了,便能想到还有第三个可能,那就是颜景修被留在了白鹿山。
消息很快便查了出来,那位年轻公子,姓颜,正是颜景修。
而那名阉人,姓马,只是行宫里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内侍。
福王是被这两个人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来的。
如今,这二人被福王待为上宾,住在福王府里,过着把人参当萝卜啃的好日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皇太子柴策终于到了新京。
颜雪怀一行,在张家湾弃车上船,她一直担心自己这副身体,会像前世一样晕船,因此,在上船之前,她便把柴晏给带的晕船药用上了,还把前世听说的治晕车的法子也用了,生怕自己会吐得天昏地暗。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丝毫晕船反应,无论是在船舱里坐着,还是在船舷上吹风,颜雪怀全都神采奕奕。
可能是两辈子头一回可以痛痛快快坐船的原因,颜雪怀格外兴奋,船行了四五天,就连大牛和大壮都没有了初登船时的兴奋了,颜雪怀却依然精神百倍。
钓鱼,网鱼,如果不是李绮娘不让,她就差跳下去摸鱼了。
周大当家笑着问李绮娘:“怀姐儿会泅水?谁教她的?”
在周大当家看来,颜家那种假装斯文的人家,应该不会让家里的姑娘去学泅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