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以匈奴为修河主力,确实为妙计。然,栎阳距离长安太近,且匈奴民风剽悍,修河时,又人手持一锋利工具……若其顺势冲击长安,吾侪应如何应对?”
“这个郑公就尽管放心吧!此难吾三法可解!”
司匡哈哈笑着,嘴角一扬,道:
“其一,从匈奴中选几人,给予衣食,借助这群人看押匈奴人。”
“匈奴人心残暴,披发左衽,不知礼仪尊卑,更不知晓团结友爱。以此法分化,不出一月,二者将互视雠仇。”
古往今来,人心都一个样,贪生怕死者居多,妄图享受者居多。
匈奴这群在恶劣环境中居住的野蛮分子,更是这样。
既然中行说是汉奸。
为何大汉不能拉拢几个匈奸?
司匡缓了口气,微微一顿,接着道:
“其二,为了保证对立二者之间,存在关系缓和之可能性,匡希望少府卿只需许诺擅工者,修河结束可得自由之身便可。数量不需要太多,八千多人,有一两百人即可,留个盼头总比让其绝望要好。”
郑当时面色严肃,抚手点头,“那第三点呢?”
“安排兵马!”
司匡冷声道,
“再安全的策略,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以防万一,建议大农令与车骑将军、丞相商量。匡听闻郑公与丞相交好,能与之直接商量最好!”
“哼!韩安国那个老头儿,也配和我交好?”
郑当时一想到前几个月韩安国在朝堂上和自己争夺司匡这件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司匡瞥了一眸眼前这个老头儿。
还是个小傲娇呢。
“大农令还是先以大局为重吧。只要丞相批准,可征调北军部分士卒在栎阳附近训练,亦可加大栎阳附近各城的守军数量,这是最保险的事情。”
如今可不比之后,在中外朝制度还没完全实现的前提下,丞相权利大的很。
只要调兵数量不是太过离谱,一切都好说。
更何况太尉空缺时,韩安国还做过几年的御史大夫,直官中尉卿,间接掌控大汉北军,军方势力不容小觑。
调兵这件事,打个招呼就行了。
“哼!我知道了,会让何神那个家伙同韩安国那小子商量的。”郑当时双手环胸,像个老小孩似的,噘着嘴,很不爽!
“如此一来,以工制工便彻底完成了。”司匡重新回到座位,提笔,又写下“三老”这两个字,道:“守旧者恐很忙改变,因此,匡觉得,不如借刀杀人,借他人之手,解决掉这个难题!”
抬头,与郑当时对视,沉声:
“我大汉崇尚孝道,又以三老掌管教化。栎阳之地,哪怕守旧者再强硬,也无法违背三老的话!吾等只需要说服三老,令之推广曲辕犁、耧车便可!”
“话虽这么说,可事情发展到现在,正是三老在阻拦啊。”郑当时拍拍案几,抱怨。
“三老被他人迷惑,接触迷惑的最好方法,匡一开始就已经和大农令说过了。用鬼神之说破解鬼神之说!”
司匡在竹简上写下来一个名字--虞初。
“郑公离开后,可派人联系小说家虞初。为了和匈奴人谈判,吾已经将虞初请到长安,馆驿中可寻。”
“虞初虽然年幼,然诉说故事之能力,乃小说家中佼佼者。公可令之针对此事编撰曲辕犁消除枉死之人怨念之类的鬼神故事,再暗中派人在栎阳传播。”
“埋藏在耕田中的尸体已经尽数挖掘,幕后主使也尽数捉拿归案,再加上栎阳其他方士在我军监控之下,鬼火应该不会再出现。待故事传播广泛,曲辕犁推广之阻碍自然不攻而破。”
郑当时深呼一口气,点头,
“本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