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奴等人行动之际,司匡、郑当时、周无忧趁着夜色,三人径直返回了栎阳署衙。
这次大规模的逮捕行动的规模,不亚于前几天廷尉、中尉联合发兵捉拿巫蛊涉案人员。
恐这两天连续的抓人行动,引起百姓恐慌,激起民变,司匡和郑当时连夜下达命令,联合署名,以文书的形式,遣栎阳周边地方吏卒出动平稳,就连正在休假的官吏,也被强行召回了。
署衙内,
郑当时黑眼圈加重许多,脸上的凝重之色未融分毫,反而担忧的神情隐约浮现。
自从收到栎阳曲辕犁的推广工作受到阻挠的消息后,他就没怎么睡觉。
两天里,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时辰。
不敢睡是最要命的。
这件事处理不好,刘彻估计能让他这个大农令永远睡下去。
郑当时喝了一口提神酒,询问道:“贤弟,抓人行动已经开始了,预计午时之前就可以完成。在此期间,吾侪还要做什么?是否需要把栎阳三老请来?辩论曲辕犁与鬼火之事?”
“没有必要。”司匡摇摇头,“即便请来三老,吾侪又如何方面证明鬼火的出现原理?”
“君懂磷游离态、化合态,应该也懂如何制作吧?需要什么工具、材料尽管说,我这就派人去找,此后在三老面前展示就行了。”
司匡耸肩,挥手否决,
“大农令想得太简单了吧?磷虽然可以从矿石提取,但所需模具都要经过设计、加工,这件事不拿出两个月的空闲时间,别想成功。与其这么做,还不如去廷尉署借几个死刑犯呢,把他们埋在地里都比提取要快。”
郑当时斜着头,手不断地抚摸下颚。
沉思,点头,呢喃:“这个方法……挺不错,一会儿我就派人联系张欧。”
司匡:“……”
二人讨论之际,栎阳令周无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走了进来,拜曰:
“大农令,匡人,下官已经安排三百甲戈齐备士卒驻扎在署衙周边,以防备方士忽然反抗叛乱之事。”
“辛苦栎阳令啦。”司匡笑呵呵的,盘膝坐在草席上,“我军大规模行动,闾里百姓没有过激反应吧?如果有,尽管汇报,本官亲自去安抚。”
周无忧作揖再拜,“一切安好。”
“这我就放心了。”
司匡长吁一口气。
栎阳居民都是纯种的老秦人,打起架来可不含糊,一旦激起反抗,再辅以别有用心之人的引导,恐长安会出乱子。
这个紧要关头,他已经不想再多生是非了。
胡毋生在长安等着和法家商讨春秋决狱、自己和胡毋生还有一场辩论、再加上匈奴谈判、墨家巨子的挑战……
忙得有些焦头烂额。
司匡捂着头,持续叹息。
郑当时淡淡的瞥了一眼,对候着的周无忧道:
“汝去给匡人准备个房间,令之短暂休息。”
“不用了!”司匡双眸凌厉,拒绝道:“大农令年长于我,都不曾休息,我安能入睡?”
语气稍作停顿,接着道:
“这样,麻烦栎阳令传令下去,栎阳周边,凡是已经抓到方士的军旅,派遣部分士卒将方士送回来,时间紧迫,本官希望立刻与大农令提审!”
周无忧犹豫不决,看着郑当时,试探性的询问,“大农令?”
郑当时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捅自己这半个黄老之人的刀子!
斩钉截铁道:“执行命令。”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