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河伯见过多次,算是朋友了,知晓其性格。”司匡闭着眼睛,神神叨叨的,“再这么下去,不出半月,必定引发决口灾难!”
“啊!”冲可株大惊失色。
见识到硝石制冰的场面,他对司匡的鬼神之语,已经深信不疑。
急忙拱手,“敢问,可有解决之法?”
“简单!”司匡指着高台上的老头儿,杀意隐藏在眼底,冷声,“让那个老头儿,与女子一同乘坐木筏,亲自下去赔罪!”
“这……不妥吧?”冲可株目光闪烁着精光。
司匡并不劝说,只是用虚无缥缈的内容恐吓。
欲擒故纵才是王道。
沉声,“是否赔罪,由公决断。吾只知晓,河伯愤怒,大灾降临,濮阳必将首当其冲。”
“阁下可否知晓灾难的具体内容?”
“河流决口,淹没方圆数千里,水推却之后,有三岁赤地、三岁涝灾、十岁六月飘雪之灾。”
“这……”
冲可株双眸颤抖,背后发凉。
他怕了。
“吾……明白了。”他急忙挥挥手,示意旁边的士卒去操办。
倏而,几个大汉冲上高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白发花面巫祝给拖了下来。
由于现场没有麻布,士卒只好脱下通体发黑的白色裹脚布,塞其嘴中。
巫祝双目眼皮都疯狂跳动,脸直接绿了,嘴里留出哈喇子,翻着白眼,在“唔唔唔唔”的疯狂挣扎声中,被绑在了为首的木筏上。
冲可株冷冷的看了一眼,扭头,笑眯眯的。
“这么做,河伯可会满意?若还有其他不妥之处,公尽管提出。”
司匡淡淡地环视四周,沉声,“这里有多少士卒?”
冲可株作为一个计吏,对数字格外敏感,不假思索,直接回答,“士卒七十人,乡绅十七,家仆一百二十一。”
“让他们都把武器放在地上。”
“为何?”
司匡翻了个白眼,讥讽,“公作为上计吏进京面圣,也敢举着武器?”
冲可株低着头,思索一会儿。
觉得言之有理,点点头,对着士卒挥了挥手。
伴随“哗啦啦”的声音,士卒手中的长矛,家仆腰间的佩剑,都被丢在了地上。
司匡环视一圈,左右抚摸着下颚,咧嘴而笑,朗声,“现在,去把木筏上的女子,通通解开,经其上岸!”
冲可株脸色凝重,后退一步,警惕地看了司匡,“为何?”
“女子嫁人,哪有父母不在之理?公立刻派人,把女子父母接过来,与之团聚。”
“不可!此时过河,会叨扰河伯,引来灾难!”冲可株眉头紧蹙,抬手,断然拒绝。
司匡扼腕而言,“毋慌,出了事,吾一人担之。”
冲可株摇了摇头,“县令有命,河伯娶亲期间,任何人,不得渡河,违者,抓捕,处以徒刑。”
司匡瞥了一眼木筏上的可怜女子,淡淡地说道:“河伯愤怒可是大事,公莫要自误。若濮阳被天灾摧毁,公会遗臭万年。”
“荒谬至极!”冲可株还没有开口,一肥头大耳的油腻乡绅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司匡,朗声呵斥,“耽搁了娶亲时间,才会导致河伯愤怒。尔等来历突然,且千方百计破坏祭祀,莫不是想捣乱?”
他拱手,义正辞严,敬告,“请冲公下令,开始娶亲,迟则生变,吾等,还要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