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河之地变成天下转运中心,哈哈哈,朝堂上三河之地的官员,听了之后,就已经坐不住了。”
这个鹰钩鼻仿佛看到朝堂重现五年前大讨论的局面了。
那场关于是否出兵匈奴的讨论。
司匡笑了笑,没有接话茬。
他实在不之分该怎么和眼前这个负责司法的廷尉正交流。
张汤仿佛看透了这一点,见司匡有些拘束,上下打量一圈,笑着问道:“为何不言,怎么,汝很怕我?”
“算是吧。”
“有趣……”张汤笑着吧唧一下嘴,“一般而言,见到我的人,都说不怕,而汝反而言怕。挺有意思。”
司匡右手握着酒樽,“言不怕,有用吗?”
“当然没用。凡是说不怕的,本官都把他查了一遍……”
张汤淡淡微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用舌头抿了抿嘴,沉声:
“一查一个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怕全是装出来的。”
“不过无妨,无论怕不怕,进入我廷尉狱之后,都只会剩下怕这个念头!”
司匡瞥了一眼张汤的鹰钩鼻,暗道一声:“真是个老狐狸!”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沉声,“张公远道而来,吾敬公一杯!”
张汤自顾自的满上,举杯,“请!”
说罢,二人皆一饮而尽。
“行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本官宣读奖赏后,还有正事要办。”张汤放下酒杯,从袖子中的口袋里拿出一块丝绸,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又擦了擦自己的小胡须,起身,站了起来,“小子,接旨吧!”
“诺!”
司匡急忙出列。
走到门口,面朝北方拱手。
而张汤则拿着帛书,走到正北的位置,面南而视。
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
高呼,“司匡接旨!”
“草民在!”
“制诏!”
“元光三年,黄河于濮阳决口。朕以九卿为主事,发动民夫数十万,意图治理黄河,然最后关头,竟功亏一篑,自此,黄河下游十六郡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荀卿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黄河决口,百姓蒙受苦难,朕甚感痛心,恨不得杀身以救天下。”
“丞相田蚡言,黄河决口,乃天意,无人可阻,劝朕放弃,朕姑且信之,只能日夜祈求上天,饶恕下游百姓。”
张汤换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继续宣读上面的内容。
“朕因黄河决口之事,万念俱灰已数载。”
“本以为,死后,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将无颜面对黄河下游几十万百姓,然,没曾想,数日之前,侍中卫青,带回策论数份,其中,竟蕴含治河之策!”
“当日,朕点灯夜读,阅之,读之,召集有司论之,皆认为可行!朕由此观之,此亦天意也,天不绝吾大汉,天不绝吾百姓!”
“昔禹疏九江,决四渎。间者河溢皋陆,堤繇不息。朕临天下十余年,天若遗朕士而匡通焉。”
“闻卿尚未加冠,又因治河之事,急不得,需徐徐图之。朕再次许诺,待功成,朕愿亲自迎卿于郊外,为卿加冠,行封侯之事!”
“钦此!”
“呃呃……”司匡愣住了,抬起头,望着张汤。
怎么就钦此了?
赏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