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这部名为太初历的历法,不同于夏、殷之历,亦不同于颛顼之历!其不仅完备,还糅合了二十四节气。”
“其运行规律如果真的符合我农家数百年来的记载,那……对百姓的重要性,不亚于五经对儒家的重要性。”
“假使此历没有问题,且在我农家验证后,才通行于天下……诸君应该不难想象其中的利害得失吧?”
后面的他没有明说。
在场之人没有傻子。
都明白他话中隐藏的内容。
若是证明可行。
放在当下,上奏皇帝,绝对大功一件!
当然,这个功劳,肯定比不上司匡创历的十分之一。
但放在日后,凡是有人提起太初历,必然会提及到农家验证的功劳。
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比试结果嘛…
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儒家都输了,他们农家,何必纠结?
至于验证难度……屋内这群人,丝毫不担心。
试问,普天之下,若是耗费数百年,积累无数农时资料的农家都验证不出来,还有谁能验证可行性?
中年人跪坐,轻轻抚摸胡须。
他听着邓平的分析,并未开口,而是低着头,在心中博弈得与失。
唐都把目光投向落下闳,轻声呼唤,“闳师弟,你怎么看?”
“历法是小事,创历者无门无派,才是大事!”清脆声音从落下闳的嘴里发出来。
他并未停笔。
而是低着头,一边验证,一边说出心中所思。
“我派人查过了,司匡这个人,年仅十六!稷下学宫内,除了虞初之外,皆年长于他!”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凭一人之力,在百家擅长的领域,压百家之天骄,折服儒家大儒!”
蓦然,
“啪!”他把毛笔拍在案几上。
抬头,注视农家众人,一字一顿,“诸君不要在历法上迷失了方向!吾觉得,这个人,比新历法重要千万倍!”
“师弟所言甚是!”邓平点点头,“听闻此人还有第二部历法,若是让他加入农家,那第二部历法,岂不是农家所制?”
嗯?
坐在首位的中年人眼前一亮。
“此法恐怕过于困难!”壶遂摇摇头,否定了邓平的建议。
他叹了一口气,走出来。
先对师尊、师兄弟拱手,才提出自己的见解。
“诸君,切勿忘记,此人,还牵扯着戍边军功被贪墨一事。若是拉拢……我农家恐在胶西国,再无立足之地,甚至,还会得罪长安中的某些官吏。”
戍边军功。
区区四个字,瞬间让在场之人沉默了。
戍边军功搞不好和诸侯王有牵连……
他们农家不比儒、道、墨三家,底蕴太少。
在边境将领和诸侯王博弈的过程中,只能充当炮灰之类的角色。
毕竟,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农家没有军队,弟子还分散。
一旦被盯上,根本没有机会组织力量反击。
中年人望着下方的弟子,叹息。
他抬头盯着房梁,淡淡地说道:“这样吧…先效仿百家,与之交好…待我书信一封,向大农令请教之后,再谈拉拢也不迟!”
众弟子起身。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