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按照李玉山的指点,用帕子包着,挑了几样东西出来。
一把乌沉沉的匕首,雕花精巧,没有开刃。
一只上了年头的佩囊,颜色暗了,针脚松散,绣花也有些跳线。
但那绣花,姚杳的目光在上头落了落,便移开了,不过是寻常的绣法。
一枚颜色发黄的玉扳指,玉质不算上乘,光泽暗哑。
习武走镖之人,衣裳鞋帽都用的极费,随身也不会带什么累赘,就连发髻,也只是用缎带紧紧束起,很少用发冠发簪。
能留下这几样有年头的物件儿,已经是格外不易了。
姚杳首先排除了佩囊,又拿起玉扳指,迎光照了照,最后抽开匕首,没有开刃的刀锋,也十分锋利。
这几样东西,都不适合下毒,她摇了摇头。
“都没有吗。”韩长暮眼眸一缩,自然也看出来这几样东西虽然都上了年头,但却不是李玉山的贴身之物。
姚杳点头,发愁道:“李镖头,这些都没有。”
李玉山也着了急,他望着地上那乱糟糟的一堆,眉头紧蹙:“都没有,都没有,那,我这再就没有什么上年头的物件儿了。”
姚杳低下头,一个一个的审视过去,目光落在一把不起眼的梳子上头。
那是牛角的,深深浅浅的纹路布满梳子,包浆莹润,阳光落在上头,泛起水波样的光泽。
她拿着帕子包着梳子,只这一个动作,瓷瓶里的药便洒在梳子上,飞快的渗透进去,那药是浅褐色的,和梳子上的纹路融在一起,半点看不出端倪。
她拿着梳子,迎着光照了照,对韩长暮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韩长暮轻咳了一声,问道:“李镖头,这把梳子,你用了多久。”
李玉山满脸疑惑:“这梳子是四年前我走镖时,从一个胡商手里买的,说是常用这梳子梳发,舒筋活血,能是乌发常黑。”
韩长暮点头道:“就是这个了。”他用帕子托着梳子,递到李玉山面前,指着上头的纹路道:“你看,毒药和这梳子的纹路已经融为一体了,恐怕你拿到这梳子不久,就被人下了毒了。”
听到此话,李玉山一脸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姚杳则低着头,唇角抿的极紧,忍笑忍得艰难。
李玉山回过神来,疑惑道:“不对啊,这梳子满打满算,我也是用了四年,怎么会中毒至深呢。”
韩长暮叹了口气:“这梳子不比寻常的贴身之物,每日都用,若头上有破损,毒药渗透的就格外快一些,你才会只用了四年,就已经中毒如此之深了,若是发现的再迟一些,只怕你的性命都难保了。”
姚杳低着头赞叹了一声。
真是好口才好神思啊,要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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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当然是靖朝内卫司找少使了。
李玉山震惊不已,连连后怕,连连庆幸,可即便找出了毒药的源头,但想要找到是谁对他下的手,却是难了,他身边的镖师,来了走走了来的,四年间换了一批又一批,现在身边的,早已不是四年前的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