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新和蹇义对视一眼,齐齐翻了孟善一眼:“感情不是你刷。”
别逗了,堂堂北衙禁军的指挥使,去刷恭桶,还一刷几个月,他们不要面子的啊。
孟善继续干笑:“那,躲着不去,就不用刷恭桶了吗?”
这不废话么,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着不去,搞不好还要多刷几个月的恭桶。
但是,重点是刷恭桶吗?重点是没面子好吗!
郁新瞪了一眼蹇义:“二弟,你要是不去,我揍你。”
蹇义哆嗦了一下,跟在郁新后头进了正堂。
柳晟升抬眼:“都来了,正好,老大,老二,你们俩这个月的月钱呢,拿给小七。”
郁新和蹇义面面相觑,心一横:“凭,凭啥。”
柳晟升抬眼:“小七的月钱都买了吃的孝敬我了。”
郁新和蹇义一眼就瞧见食案上的酥和酒,齐齐瞥了姚杳一眼。
这连借花献佛都不算,分明是强盗下山,明抢,还不能说,一说准得挨揍。
义父那大手,一巴掌扇下来,保准摔得啃一嘴泥,明日顶着鼻青脸肿去禁军,那帮小子还不得笑抽过去。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损失点银子算什么,被一群手下围观嘲笑,才是最让人疯狂的。
二人敢怒不敢言,皱着眉,磨磨蹭蹭的掏银子。
柳晟升看了看食案上的两个佩囊,冲着二人抬了抬下巴。
郁新垂头丧气的脱鞋,从鞋里抠出两个铜板儿,搁在食案上。
蹇义叹了口气,解开绑腿,从里头摸出三个铜板儿,也搁在食案上。
“没了?”
“没,没了。”
柳晟升把两个佩囊和五个铜板儿往姚杳那推了推,笑盈盈的,不像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倒像和蔼可亲的慈父:“阿杳,穷家富路,别委屈了自己。”
姚杳用崇拜的小眼神儿望着柳晟升,要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啊,义父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玩的就是溜。
她乖乖巧巧的笑道:“多谢义父。”
郁新和蹇义绝望了,釜底抽薪,这比刷恭桶还狠啊,现在兜比脸都干净了,后半个月可怎么活。
只能吃公厨了,饿不死就行了,还要什么山珍海味,想多了不是。
既然定下了玉门关之行,姚杳也就不再患得患失的纠结,依着前世看新疆旅游攻略时的记忆,手写了一份古代版的西域出差攻略,详尽列了需要的装备,打定了主意,不吝钱财,能买的就买,买不到的就自己做。
毕竟,在这个感染了没有抗生素,感个冒就有可能一命呜呼的古代,保命是第一位的,钱财什么的,都是浮云。
想明白了这点,姚杳一咬牙,从京兆府支了两个月的月钱,走了一趟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