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宗将军帐下文书。”梁祯跳下马,掏出腰牌交与带头的甲士。
“外出做什么?什么时候出去的?”甲士接过腰牌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却没有递还梁祯。
梁祯掏出军书,交给甲士:“奉命外出,现事毕复命。”
甲士接在手中,一字一句地读着,最后又仔细地对过了军书末尾的军印,才将军书与腰牌交还梁祯,拱手道:“文书莫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怎么会,怎么会。”
从这里到州衙,本来也就是两百步的路途,可梁祯足足被查了三次,耽搁了整整一刻钟,才得以进入州衙。
州衙内,梁祯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吉从事,此刻他刚从宗员的公厅中退出来,眉目飞扬,不知是被嘉奖了,还是自己的什么建议被宗员采纳了。
“吉从事。”梁祯拱手行礼,正想问他是何事这么开心。可吉从事却并不理会他,径直从梁祯面前走过,似乎并不曾见到他一样。
梁祯藏在左掌后的右手狠狠一握,被故意无视的感觉,令他很不爽。
还是先去见见将军吧,他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梁祯想着敲响了公厅的门。
跟一年前相比,宗员老了不少,发际线上移了一个半指节,剑眉、戟须都像染了一层霜一般。那宽宽的肩胛、笔挺的脊梁,也缩了,弯了。
“将军。”
“哦?梁卿,你可回来了,累坏了吧?”宗员闻声放下笔,抬起头,换上一副不怎么平易近人,但却令人心生暖意的笑容。
“多谢将军关心,属下不累。”梁祯再次拱手。
“回来就好,哎呀,你上次差人送回来的舆图,对我军是益处不少啊。”宗员笑呵呵地讲着。
梁祯心头一松,如此说来,李雕儿等人应该是安全回来了,因为在去鱼肚谷侦察时,梁祯就与他们约定,如果三天之内,不见他们回音,李雕儿就带人返回上障。但紧接着,梁祯又眉头一皱,如果李雕儿等人都还活着,那黑齿影寒盗用豹子身份一事,就更容易被揭穿了。
“能替将军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没想到梁祯的逢迎,换来的却是宗员严肃的指正:“是替大汉尽忠。”
宗员的话,有两种解释,以君子之心来猜,就是要梁祯一心为国,不能存私。以小人之眼来看,就是说,想替将军效劳,你梁祯还不够格。梁祯倾向于第一种,因为宗将军给人的感觉,确实要比崔平、公孙贵之流要好太多。
梁祯赶忙赔礼并纠正自己的说辞:“替大汉尽忠。”
“梁卿,你这一路走来,路上,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梁祯眉头一皱,宗员这话,倒是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不知将军所指,是否太平道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