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将手或脚挪动半分。
匕首慢慢后退,这不是得救的信号,而是攻击的前奏。果然,不过一瞬,匕首便如同闪电一般,袭向梁祯的脖颈,梁祯张着嘴,瞪着眼,却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因为他依旧没能从巨大的震撼当中,回过神来。
“哐当”
“哐当”
脖颈忽然轻了不少,也冷了不少,就像被人用尖刀环着脖颈,割了一圈似的,冷飕飕的风,不停地往“伤口”里灌,夺走一丝又一丝无法再生的暖意,一旦这暖意散尽,梁祯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就这么死了吗?不要,不要啊!梁祯终于能够思考,但想的,却全是无用的话。
“小心……”身后的少年,气息衰弱。
梁祯呆呆地回过头,第一眼就看见掉在少年手边的匕首,第二眼却看见一个铁项圈。
项圈?梁祯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累赘?
“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再割啊!”梁祯破口而出,左手扯着自己的衣领,“吓死我了。”
少年没有回答,梁祯吓傻了,赶紧伸手去探鼻息,还好,她只是昏睡过去了。
“你小子,过来!”梁祯左手扯着白厮的马笼头,将它给扯了过来,右手抓住一根长长的枯枝,“给我看好了,她要是少根头发,我就用这个,把你的毛全戳掉。”
白厮前蹄微举,硕大的身子拼命地往另一边倒去,脑袋一个劲地点着,两只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恐慌与哀求。
梁祯这才“放”过了白厮,抓起从侍卫身上捡来的弯刀,往古林深处摸索而去。很多天前,他们曾经经过这个地方,挹娄向导曾跟他们说过如何在林子里取水,梁祯是少数几个听进去的人之一。
古林幽深,就如一个巨大的山洞,光线只从四侧的“洞口”处传来,而从不在头顶露面。因此,只要有心,头顶那密不透风的树冠层,就能成为刺客最好的藏身之所。
几条古藤从树冠层垂落,三几片黑色的落叶在空中打着转,却迟迟不肯落下,就像那称霸天空的海东青,在生面的最后时刻,也依旧眷恋着天空一样。
树下,白衣少年忽然睁开眼睛,弹跳、抽刀、沉肩一气呵成。
少年面前,是四个隐没在黑袍阴影中的人,他们浑身上下,只有半张布满麻子的苍白脸,能被别人清晰地看见。
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传令,四个黑衣人仿佛心有灵犀,八支骨朵,如同八条黑蟒,扭动着身躯,卷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却不为所动,直到第一条黑蟒袭到面前,方才纤腰轻扭,弯刀一立,将黑蟒击飞。另两条黑蟒分从左右袭来,少年身子往后一倾,两条黑蟒在她面具之上寸许的地方游走而过,在空中相撞,所发出的“嗡”“嗡”声,经久不息。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一条黑蟒,连着掌控它的手掌一并落下。
血腥之息瞬间散开,在刺激着每一人的鼻子的同时,也给所有人的眼珠,涂上了一抹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