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变得枯燥且机械,白天,一遍遍地跟扯绳人们学习着形态各异的动作,夜里,则被领着去辨别各种各样的物品。一来二去,梁祯终于弄明白了,扯绳人是在教他们迭室部的礼节,以及一些常用语,以让他们能够更好地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如此注重缛节的,恐怕也只有王室高门了吧。梁祯靠在石屋的墙壁上,仰头看着天上那银光闪闪的酒斗,此时,酒斗正指向东南,东南,正是天汉的领地。
一入虏门深似海,何时才能归故乡?
泪水,慢慢地模糊了梁祯的双眼。
又过了七八天,扯绳人们将奴隶们牵到城外的一汪清池旁,这清池修在一条从雪山里来的河边,故而池水清澈冷凉。池中更是不见一丝杂物,唯有那汪汪清水,缓缓向东流。
被身上的污垢日夜折磨的奴隶们,不等扯绳人推搡,便纷纷跃入水中,肆意地用水拍打着自己肮脏的身躯,脸上,也露出了曾经被认为已经永远消失的笑容。
那个早上,时间过得特别的慢,以至于,连动作最迟缓的奴隶,都能够将自己的身子清洗得干干净净。
洗净身子后,扯绳人们又让奴隶们换上代表奴隶的羊皮裤,这种裤子,能露出半截小腿,这个空位,便是为皮索预留的。奴隶们开始哆嗦起来,刚才洗澡时的快意,在羊皮裤所代表的现实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最终逃得无影无踪。
换装完毕,扯绳人们开始分配奴隶,有的手上拿了三条绳子,有的拿着四条,也有的只拿着一条。梁祯则与另外两个跟自己年岁相仿,但比自己稍微瘦弱一些的奴隶一起,蒙上眼睛后,由一个扯绳人拉着,往东北方向走去。
当布条再次被拿去时,面前的景致,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堵三尺高墙,将世界挡在外面,墙内,是五六间屋子,这些屋子的面积,都比上障的棚屋要大上半圈。
院落之中,有好几个脖颈上戴着项圈的人,正在劳作。而唯二没有戴项圈的人,一个昂首立在院落中间,手上抓着一根枣红色的木棍。另一个坐在一张木案后,右手握着笔,左手压着一张羊皮纸。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新来的奴隶们便都有了自己的名字,梁祯的名字是忘奴。
握着枣红色木棍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称动。他骄傲地拉下衣领,让新来的奴隶们将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脖颈上,他那里的皮肤,明显比别的地方要白许多,一看就是常年被什么东西遮盖所致。
动说,自己也曾经是个奴隶,不过现在已经被主人释放。他告诉忘奴等人,只要好好干,迟早有一天,能够除去脖颈上的铁环,以及名字上的“奴”字。
什么,还能恢复自由?竟有这等好事!正当众奴隶半信半疑的当口,动又将他们领到院落的角落,那里用木栅栏围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中,一个骑士正骑着一匹马,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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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转着圈,马后似乎拖着什么东西,弄起了好大的烟尘。烟尘之中,似还有阵阵惨嚎。
“不听话的,就是这下场!”动得意洋洋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