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洒在每个戍卒的身上,将他们黑白不一的鬓发,照得闪亮亮的,梁祯惊讶地发现,其中有超过一半的人,年岁竟然都在四十上下。咋看之下,尚未到弱冠之年的自己,竟是年轻得骇人。
左延年披上了老旧的铁铠,他的铁铠与他人不同,阳光打在上面,显得白闪闪的,右肩甲上,还有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豹头,胸甲护心镜的地方,有一处凸起,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玄”字!
“各伍长,整队!”左延年开始行“雷”。
一阵喧嚣后,包括章牛在内的三个伍长都整好了队伍。在真梁祯的记忆中,本朝的盔甲普及率,从纸面上看,应是很高的了:一曲兵士两百人,配铁铠二十领,皮甲一百八十副。按比例算下来,应该是伍长以上,都能穿。但现实的情况却是,除了左延年外,没有一个人,能穿上铁铠!而且,左延年的铁铠,怎么看,也不像是来上障后,县里给他发的。因为身为上障尉的梁祯,都没有资格穿铁铠呢!
真是戍卒不如狗啊。梁祯自嘲着,手一挥,带着大伙除了营地,朝不远处的长城跑去。
鹤顶红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裹着几件破烂衣裳,戴着一顶旧斗笠,也不配刀带剑,完全就是一副乡下野人的打扮,要不是松垮的脸部肌肉之上,还“撑”着一双如塞外野狼般桀骜的眼睛,不知底细的旁人,也绝难相信,这人就是曾经纵横辽西郡乡野十来年的鹤顶红。
不知是不是跟公孙奋等人打交道多了,鹤顶红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学了些礼数,竟像模像样地对掌柜儿的行起礼来。
“长老找我,可有事情?”鹤顶红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开门见山道。那“长老”,就是公孙贵的代号。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看了左右一眼,确定隔墙无耳后,才低声道:“想让你杀个人。”
“八百钱。”
掌柜的哈哈大笑,伸手就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放到桌子上:“爽快。”
可鹤顶红拆开后一看,却是变了卦:“这人,可是你们点的上障尉啊。”
掌柜的笑容顿收,脑海中慌忙盘算,要是鹤顶红变心了,又该如何劝说。
但怎知鹤顶红鹰隼般的双眼一瞪,嘴角一弯,笑容阴险而毒辣:“得加钱。”
“多少?”
“那得看,你们要他怎么死,如何死。”
掌柜的又四下环视一圈,再次确认没有旁人后,才附在鹤顶红耳边吹气。而那鹤顶红的眉头,却是罕见地皱了起来。
“开个价。”
鹤顶红没理他,而是径直沉思,掌柜的见他不做声,也不再追问,自顾自地喝着热腾腾的清茶,因为他知道,催促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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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得其反。茶杯见底,鹤顶红也竖起了手指头,一共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