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大概也没想到夏侯纾会射那么远,还差点伤到他,心有余悸,半晌才摆摆手说:“也罢,我也没受伤,说起来也是我强人所难了。早知道莫公子如此不胜酒力,就不应该让他喝那么多酒的。来人,赶紧扶莫公子去帐篷休息!”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几个人上来将夏侯纾抬到了一个小帐篷里休息。不仅如此,宇文恪还特意让随行的大夫来替她检查。
俗话说做戏做全套,夏侯纾清清楚楚地听着兄长替她道歉,又明明白白地被人抬进帐篷,但也只能继续装昏死过去,任由大夫替她把脉。那大夫将手搭在夏侯纾的手腕上,眉头都快打结了,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胡扯了一番,说她是饮酒过量,又受到了惊吓,休息片刻就好。
听说夏侯纾没事了,众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便陆陆续续离开了。
帐篷里渐渐安静下来,夏侯纾这才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却见榻前依然立着一道身影。夏侯翊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色异常凝重。夏侯纾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弱弱地唤了声“二哥”。
夏侯翊不说话,目光如注,看得夏侯纾脊背发凉。
许久之后,夏侯纾突然开口问:“纾儿,那一箭,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夏侯纾诚实地回答。宇文恪身为在京人质,即便她再不待见他,也不至于往自己身上揽事。
“你可知如果那一箭射中了宇文恪会是什么后果?”夏侯翊叹气道。
“我知道。”夏侯纾点头说,“你知道我并不精通骑射,我当时就想着随便找个由头保住自己的颜面,哪知他非要拉着我学,让我出尽洋相。况且,他现在不也没事了吗?”
“你真以为这就没事了?”夏侯翊面无表情地说,“宇文恪身为陵王在京人质,身边耳目众多。这事一旦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起朝堂的注意,而你的身份也指不定会被查出来。这些后果,你可清楚?”
夏侯纾摇摇头,这些她的确没想过,如今听来着实可怕。她当初做密探的确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如果这事暴露了,那么她犯的就是欺君之罪。宇文恪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终究还是陵王府的世子,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看不透的老陵王。思及此处,夏侯纾忙再次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纾儿。”夏侯翊转头看着妹妹,神色复杂,“为今之计就是你先避避风头,不可再以莫真的身份行事,否则夏侯家必将大祸临头!”
“可是莫真的身份若就此消失岂不是更让人疑心吗?”夏侯纾疑惑道。
“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切记我的话便是!”夏侯翊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夏侯纾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一想到身份被拆穿的后果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