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齐宏宇给石羡玉使了个眼色,并悄悄抬手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肚子,随后指头下滑,五指张开做开花状。
石羡玉一脸懵逼,表示根本看不懂。
齐宏宇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竟鬼使神差的明白了,立刻摸出警务通,对秦诗卉说了声抱歉,尔后走到一旁给劳警官打电话,让他帮忙再问问大学里的教职工,知不知道黄教授妻子怀孕的事。
这条线未必有用,但左右也不耽误工夫,查查也无妨,何况直觉还告诉他们俩,秦诗卉究竟是否隐孕,意义恐怕大有不同。
只是此时两人都没想的太深,跟着直觉走罢了。
而齐宏宇则抓住秦诗卉的大部分注意力,反客为主的走到客厅沙发处,还让秦诗卉随便坐。
秦诗卉自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面无表情的坐下,两腿并拢,两手交叠放在腿上,自然而然的摆出典型的防备姿态。
果然,这女人戒备心挺强的。
观察两眼之后,齐宏宇见这女人的目光开始自他身上挪向石羡玉,便再次开口,直说道:“秦女士,我们来,是要给你带一条噩耗,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嗯?”秦诗卉的视线果然又收拢了回来,双目死死的盯着齐宏宇。
“看反应不似作伪,不知道黄教授出事了么?那她的戒备,是对陌生人的正常防范,还是担心生育的事被发现?”齐宏宇看着她的反应暗暗想到。
同时他嘴上则说:“你丈夫,是黄梁柯黄教授吧?”
秦诗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机械点头的同时,身子瞬间绷紧,脸色渐显苍白,十指不由自主的用力绞起来。
“他死了。”齐宏宇在心里暗暗说声抱歉,因为心里那一丁点怀疑,没有选择更委婉的方式托出噩耗,而选择直截了当的抛出事实,以此作为对她的试探。
“什么!”即使早有预料,她身子还是晃了一瞬,十指终于分开,右手撑在了沙发扶手上。
见状,齐宏宇挣扎一瞬,终究还是心软了。
面对嫌疑人他当然可以冷酷无情,但面对无辜且同样大受伤害的受害人家属,他确实硬不起心肠来。
所以他忍不住别过头,说:“他的尸体大约在三点左右被发现,被藏在布朗熊人偶服里,漂浮在涂山湖湖面上。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展开细致调查,今早将凶手绳之于法,还死者,也还你一个交代。”
他给出了承诺,希望这样能让秦诗卉稍微好受一些。同时他也基本确定,除非秦诗卉演技极佳,否则应该是与本案无关的。
没办法,作为刑警,见了形形色色的命案,看过太多太多的阴暗,如此形成的经验让他难免习惯性的怀疑死者的至亲。
秦诗卉脸色更加苍白,抓着扶手的胳膊微微颤抖,久久无言。
“交代……”终于,她嘴唇轻启,涩声道:“人都没了,要交代,又有什么用?能把黄老师还给我吗?”
这些轮到齐宏宇无言了,他不想讲什么至少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至少得让凶手付出应有代价之类的大道理。
因为秦诗卉当然晓得这些,她肯定也确实恨极了凶手,但现在她根本无暇顾及这许多。
对她而言,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陪伴她十多年的丈夫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