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巧,黄教授遇害至今也恰好有十八到二十四小时之间,但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许。也就是说,黄教授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下午三点半到晚上九点半这个时间段内。”
“不……这不恰好吻合么?”齐宏宇说:“考虑到半小时左右的误差……下午三点左右,出现了短暂的吻合期。”
沉吟片刻,老肖颔首:“确实。两案作案手法一致,抛尸手法一致,尸体特征一致,基本能确定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所为了。
那我想,他们作案的时间应该相对比较接近,这么说来,他们遇害的时间,应该就在昨天下午三点左右。”
“不好说,”齐宏宇并不赞同这个判断,摇头说:“作案人和作案时间没有直接关联,间隔几个小时也有可能。而且我更倾向于上午,因为尸体确实不那么新鲜。
当然,问题不大,我已将检材送去做离子浓度鉴定了,更为确切的遇害时间,很快就会出来。”
老肖轻轻颔首,又问道:“除了遇害时间外,其他方面呢?”
“没了。”
“蛤?”老肖呆了瞬间:“没了?不是吧?这线索也太少了。”
齐宏宇摇头说道:“获得的线索确实少的可怜。我想遗失的头颅是关键,上边或许有大量线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找到脑袋,就能朝真相大进一步。”
老肖:“噢?”
齐宏宇说:“只是一种猜测——在多数同类案件当中,包括斩首、毁容、焚尸等,凶手砍下死者脑袋或者破坏受害人面容,往往不过泄愤、掩盖受害人身份与毁坏证据三种。”
略一顿,齐宏宇又接着说:“其中掩盖受害者身份,往往会同时伴随有毁坏指纹等举动。
尤其在当下这个信息社会,只要凶手的消息不是过分闭塞,不是文盲,那他基本都知道,对我们警方来说指纹比面容更方便确认一个人的身份。”
老肖颔首道:“懂了。所以,凶手砍去并刻意藏着受害人透露的目的,大概率并非是为了隐藏汪兴言和黄教授的身份。”
“应该也并非泄愤。”齐宏宇继续说:“若是需要泄愤,其实捅或者砍尸体几刀,要比砍下脑袋过瘾多了。但汪兴言与黄教授的尸体非常干净,很难找到几处死后伤。
所以我认为,死者的脑袋存在指向凶手的线索,再不然就是对凶手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但这种意义本身其实也是条指向凶手的线索,所以,凶手才会采取摘去死者脑袋的方式作案,并在抛尸时,将脑袋给留了下来。”
在边上竖起耳朵默默的听了半天的石羡玉听到这儿,忍不住出声问:“所以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找到两名受害人的脑袋,对吧?”
“没错。”
石羡玉翻着只有杜岩看得到的白眼,吐槽道:“那问题来了,怎么找?上哪找?”
齐宏宇无言以对,他啷个晓得上哪去找汪兴言和黄教授的脑袋,他要知道的话就不在这儿打嘴炮了。
老肖也略显失望,收回目光,又落在了死者的尸体上。
看了尸体两眼,齐宏宇微微抿唇。
虽然因为没了脑袋而看不到脸,但光看身子,那个假货确实和黄教授挺像的,至少身材与皮肤状态都相当接近,都是皱纹密布,但肌肉又比较扎实,并不显得松弛那种,且看起腰背状态,黄教授同样腰杆挺拔,并不佝偻。
总的来说,除却皮肤状态相对差之外,黄教授是个保养得相当好,平时也较注重锻炼的临退休老人。
齐宏宇更纳闷了。
按理说,岁数越大,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就越大,相对的,受基因影响也就比较小。
简单讲就是,即使是同卵双生子,在幼年乃至青壮年的时候或许长得非常像,乃至可以说一模一样,但到了中老年,大多数也仍旧会显现出比较明显的差异来。
诸如头发变白的速度、白发的分布、皮肤的松弛程度、驼背等等,因所接触环境的不同,都会略有区别。
所谓的夫妻相也是如此,夫妻长时间共同生活,所处的环境与生活习惯大差不差,久而久之,便会出现相当近似的共同特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