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宏宇恍然:“原来如此,嘴炮王就是忽悠他们,将此事公开或许能赚,但维持现状却是最稳妥的。”
“对的。”石羡玉说道:“集团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初期那种锐意进取的锐气就会渐渐丧失,因为规模大了,难免牵一发而动全身,求稳才是他们继续发展的大前提。
而嘴炮王利用合理推测,加之信息不对等,故意营造出管金童掌握的信息远不止协议范围的假象,来让他们有所顾虑,担心舆论产生变故,也就有了说服他们的可能。”
齐宏宇嗯一声:“何况他并非让集团不对付管金童,只是建议暂缓。对集团而言,他们掌握着管金童窃取机密的证据,暂缓一段时间,腾出手来做好万全准备再将管金童一棒打死,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建议。”
略一顿,齐宏宇又纳闷道:“但这都过去几年时间了,那家公司也已被育婊收购,他们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更何况,我们能轻易查到这些消息,就证明该集团的竞争对手而言,这些消息也不算是机密了……”
石羡玉轻笑:“你没真正掌握其中的逻辑——并购案的消息与结果本身并非关键,这也是他们能成功套路管金童,仅仅三百万就把他打发了的原因。
毕竟表面上看,这些事再怎么遮遮掩掩,该集团的同行和竞争对手总能收到点风声。”
齐宏宇有点愣:“套路?所以……管金童先后被高化阳和老东家套路了?那份协议绝不值半个亿,但也绝不止三百万?”
“对。”石羡玉点头说:“所以说关键的地方在于那位嘴炮王猜对了,该集团促成这桩交易的手段确实不光彩,当然,这并不难猜,所以协议中关于支付方式的条款是需要遮掩的,否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哦不对,单纯猜到其实也还好说,死不承认就是了,真正关键的是,他们受嘴炮王的影响,当真以为管金童掌握着这方面的细节及相关证据,这位嘴炮王就是代表管金童来和他们交涉的,这便让他们投鼠忌器了。”
“明白了。”齐宏宇这下彻底懂了:“到了此刻,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再甩出这事,已很难再引起太大的舆论支持,毕竟消息都已经过时,不具备时效性了。
但管金童仍像个定时炸弹,在集团眼中动他难免付出代价。没有好处,反而代价不菲,仅仅只能起到惩戒和撒气的目的,显然是不值得的,所以他们迟迟没对管金童动手。”
石羡玉说:“所以说,那位嘴炮王的缓兵之计用得好,该集团顺着台阶下来之后,等再腾出手时就发现局势变得有些尴尬了,虽谈不上骑虎难下,但总归有些棘手,考虑到管金童这段时间也比较老实,便一直没动作。”
齐宏宇感慨道:“弯弯绕绕真的不少,怪不得说商场如战场。”
“实际上,局势比我和你说的还要复杂的多。”石羡玉平静道:“若说该集团是一片汪洋,那么管金童和高化阳,乃至于那位嘴炮王,都不过是在狂风骤雨中起伏挣扎的小舟罢了,无外乎借助天时地利,勉强存活。
所以,那位嘴炮王虽然成功忽悠了该集团,却也不敢继续在天府待下去,跑到了山城,被高化阳引荐给了张曲直。而管金童则在山城租了无数套房,东躲XZ,不敢与任何人有过于密切的交往。
只有始终隐藏于幕后的高化阳显得稍微淡定些,但同样心急如焚,想方设法要弄回那张银行卡——而且,他终究还是小看了该集团的实力,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早已被该集团发现并盯上,并在关键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
齐宏宇双眼微瞪:“你是说……高化阳被盯上,以他为首的规模不大不小的金融犯罪团伙被捣毁,是出于管金童的老东家的手笔?”
“是导火索之一。”石羡玉似笑非笑道:“他们假意看中了高化阳的项目投了笔小钱,随后在关键时刻直接抽款,导致高化阳资金链破裂,庞氏骗局直接崩盘。
以往做这种项目,他都会在恰当的时候找好接盘侠,并及时抽身,即使骗局最后崩盘,也很难最终查到他头上,因为跑路的就是别人了,他甚至能把直接也包装成受害者之一。
但这一次,他全无准备,跑路的变成了他,他也就成了受通缉的对象。而他也看出这背后有管金童老东家的手笔,慌得很,赶紧向张曲直求助。
不曾想这反而引起了余桥和新安当地兄弟的警惕,他的案子,一下从金融犯罪上升到了射嘿射饿的程度,最终苏伯父和祁队就追了过来。”
齐宏宇了然:“怪不得一个经济犯,能让老苏他们千里迢迢追过来,原来如此。”
石羡玉继续说:“我甚至怀疑,管金童被施洋杰杀害,背后搞不好都有这家集团的影子,可惜没证据,完全是捕风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