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粘膜苍白,尸温较常规低许多,体表及创口同样发白,初步判断死因为失血性休克——倒也不用严谨到这份上,我能断定他就是失血死的。”
说完,他看向连安国,问:“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那么快。”连安国语气有些无奈:“虽然这些伤口有无生活反应,基本一眼可知,但太多了,除了电梯井钢筋造成的贯穿伤之外,还有大量细密的啃噬伤。”
齐宏宇思忖两秒,说:“对于这些啃噬伤,倒也不必那么细致,老鼠对他的啃噬究竟是从生前开始还是死后才开始的,也不是什么重点。大致看一眼其中是否隐藏着擦伤、抵抗伤、约束伤就可以了。”
连安国抬头看着齐宏宇:“你确定?”
“确定。”齐宏宇说:“你也不是第一次做尸检了,尺度还是把握得明白的吧?”
“我自己的话当然没啥问题。”连安国嘀嘀咕咕:“但你不是一向都特细致的么?忽然粗放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是不想浪费无谓的尸检。”齐宏宇说道:“这件案子当中,确切无误的结论与效率同样重要,能快些尽量快些的好。”
连安国说:“成。那不用继续看了,我能确定没问题,直接对致命伤做局解吧?”
“好。”
连安国又问:“你剖我剖?”
齐宏宇看看时间,说:“我剖吧,你去泡两桶泡面,等会吃点,完事再干活。”
“呃……你又要在解剖室里吃饭啊?”连安国有些迟疑:“不太好吧?这案子袁队也特关注,他随时可能来,这要让他撞到了……”
齐宏宇无所谓的说:“大不了挨他说两句呗,又不会少块肉。”
说着,他已拿起相机,再次对着创口拍了几张照片,接着将相机放一边,又抓起解剖刀,准备切开尸体皮肤。
见连安国还杵在原地,他皱眉道:“怎么?”
连安国转着脑袋看了眼左右,随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牟主任也随时可能过来。”
“牟……!”齐宏宇一噎,随之面无表情的说:“那算了吧,晚点解剖完再到支队门口煮碗羊肉粉。”
连安国连连点头。
他晓得齐宏宇谁都不怕,就怂牟主任。
而他就不一样了,他谁都怂。
齐宏宇此刻有些尴尬,干脆不再说话,直接自胸骨柄起,沿着尸体的胸骨中线,一刀切至胸骨剑突处,随后又先后分别自肩锁关节处起,切出略有些许弧度的两刀,至胸骨柄处与先前那刀相连。
三刀大体上呈一个大“Y”型。虽然齐宏宇习惯以“一”字型施术解剖,但施洋杰肩颈处存在致命伤,再以“一”字解剖便不太合适了。
且那处伤口贯入胸腔,为肋骨所挡,想要全面观察创腔结构形态,还非得打开胸腔不可。
切开皮肤,切开肌肉,剪断肋软骨,提起胸骨切去胸骨后的组织黏结,再将肋骨向两侧撑开,整个胸膛便被打开了,暴露出胸腔内的脏器,以及那道准确扎向心脏的刺创创腔。
“很准啊。”连安国感慨说:“手法可以说纯属的很了……如果真是许经朝的话,就算他被捕前是杀羊的,坐牢二十二年,也早该生疏了才对吧?”
“他出狱至今也有好几个月了,不排除他重操旧业的可能。”齐宏宇说,随后又指着尸体胸腔说道:“胸腔内积血极少,目测不超过一百毫升,这在同类命案中同样非常罕见。”
“还好吧,”连安国说道:“杀羊的时候为了确保将血放干净,都会把羊吊起来,头下脚上,再把创口勾开,估计凶手也是用类似的手法作案的。”
齐宏宇皱起眉头,说:“不对……现场没有让凶手倒吊起受害人的条件,而且从创口上看,也没有被外力勾开的痕迹。”
“这你就想岔了。”连安国说:“不一定要倒吊起来,只要能把人的身子微微抬起,其实血压也就足以把血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