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对那样的渣滓竟忽然讲起无罪推论来……”石羡玉也满肚子的槽:“而且,证据不足不该先退回补充侦查,仍然证据不足的才判决无罪吗?
甚至以那时的做法,申请逮捕后超期羁押个几年的也挺常见,实在收集不到足够证据就硬是不开庭……”
“是先退回补充侦查了,”祁渊说:“但并没有按常规那样羁押张曲直许久,而是在半年后,就在并没有多少补充证据的情况下再次开庭,下了无罪的宣判。检方当庭抗诉,三个月后省高院二审裁定,依旧宣布张曲直无罪。”
苏平忽然开口:“按程序来说就该这样,法院的做法确实没错,证据不足退回补充侦查,当然不能没完没了的无期限侦查下去,变相羁押嫌疑人。”
说完对法院的认同之后,他忽然话锋一转:“但在那个执法司法都不规范的时代,法院这边忽然这么规范,感觉就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几个都认为这里头恐怕有问题。”
“以当时的背景……我们不妨直接阴谋论吧。”齐宏宇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听了苏平的话,自认为差不多摸清了苏平和祁渊的性格,当下也没了顾忌,嘴里没了遮拦,半点不拐弯抹角的说:
“当年张曲直涉嫌绑架富商一案,归根结底,恐怕是富商势力与他背后团伙的直接博弈,最终他幕后团伙技高一筹,所以张曲直得以全身而退。”
略一顿,他看向苏平:“拐弯抹角讲了一大通,你们想说的应该就是这句话吧?”
“对。”苏平轻轻点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对齐宏宇投去一道欣赏的眼光,随后立刻收敛,严肃的说:
“技高一筹,这词用得好。张曲直背后的家伙,能耐不一定有那富商家人大,势力可能也没法和富商家比,但他们很聪明,一矢中的,打在要害上。”
祁渊也对齐宏宇点点头,然后补充说:“而且从刚说的情况看,在这一案中,公检法三家并不在一条心上,公、检被打的措手不及。”
石羡玉发表意见:“也不排除分唱红脸白脸的可能,做戏做全套嘛。但如果是这样,那张曲直背后的家伙,能量就大的有些超规格了,至少远远凌驾于那位被绑架的富商之上。”
齐宏宇看向苏平:“游闻许有那样的能耐吗?”
“绝没有。”苏平摇头说:“他在黔省的影响力理所应当的要远远高于那位富商。可是在黔省的影响力,与我省又有什么关系?他手能伸那么长?”
“也对。”齐宏宇嘀咕道:“所以当时的张曲直背后另有其人?”
苏平再次摇头:“那就不清楚了。总之单靠游闻许,很难在新安掰赢那富商。当然,这是在我省的硬实力的对比。刚也说了,他们未必是正面压过了遇害富商一家,可能只是技高一筹。”
“好了好了,先不纠结这事儿。”祁渊说:“针对张曲直涉嫌绑架富商一案,我们目前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更详细的,得等荀队弄到完整案卷以后了。单就本案,你们有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所以那富商叫什么名字来着?”
祁渊表情一僵,看向苏平:“那个,师父,你记得他名字不?”
“没记……”苏平脸色也僵了一瞬间,然后迅速恢复如常,平静的说道:“只记得他原是香江的企业家,靠房地产起家的。
他因先后在八七年、九二年两次先后遭遇绑架,因而对香江的治安彻底失去信任,又见新安发展如火如荼,于九五年毅然决定拖家带口转战新安。”
齐宏宇扶额:“然后他两千年又被绑了。”
其他三人久久无言。
齐宏宇又道:“你们说,他怎么就这么被绑匪惦记?而且他这样两次被绑的人,心理阴影应该重的很吧?出入怕是都有无数保镖明里暗里护着,张曲直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哪来的能耐绑他?”
“这就是问题所在。”苏平立刻接话:“很明显,策划绑架那富商的,绝不是张曲直,他只是其中一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