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羡玉长叹口气。
齐宏宇一拳一拳的砸在方向盘上。
终于,他发泄够了,从驾驶室下来,扒拉在石羡玉身上,哭的像个孩子。
……
三小时后,江阳刑侦支队,解剖实验室。
齐宏宇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像是丢了魂。
他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谁。自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对他摇摇头,说他们尽力了之后,他就这副模样,完全断片了。
这对母女,乐观求存数年,还是被夺去了性命,一家三口以齐宏宇等人最不愿意见到的形式团聚。
石羡玉站在他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能说句谷儿解脱了吗?
不,不能。句谷儿虽然活的比较辛苦,但并不痛苦,她依旧乐观,喜欢听虫鸣鸟叫,喜欢哼两句歌谣,喜欢敲架子鼓,还喜欢和齐宏宇说话。
她是愿意活着,乃至渴望活着的,否则也无法在齐宏宇的鼓励下坚持到医院。
可她伤的太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宏宇似乎终于回过神,他缓缓抬头,咬牙道:“都怪我……要我再敏锐一点,接到电话直接去谷儿家,一切都……”
石羡玉侧目看向他,长叹口气,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用力捏捏他的肩膀。
他这人,太容易也太喜欢自责了,什么事儿都爱往自己身上扛,往自己身上揽。
也不知道这次他得多久才能重新打起精神。
但下一刻齐宏宇就站了起来,眼神锐利,表情刚毅。
“师兄?”石羡玉有些懵。
“该工作了。”齐宏宇沉声说:“失魂落魄几小时,谷儿该笑我了。我要解剖,尸检,找证据。我要亲手把凶手抓住,锤死他!”
石羡玉皱眉:“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回避下……”
“回避什么?”齐宏宇扭头看他:“谷儿是我亲属吗?是我女友吗?都不是,曾经的同事罢了,哪个条例规定我必须回避了?”
“不要自欺欺人。”石羡玉眉头皱的更紧。
齐宏宇则说:“你知道我的性格。”
与他对视片刻,石羡玉只好让步,说:“你可以旁观,可以提意见,但不能亲自动刀,交给老连和欣欣。”
“你让小凃解剖?”齐宏宇眼睛瞪大几分:“你知不知道孕初期孕吐有多难受?严重的甚至看到肉就恶心,你还让她解剖?她要闻到血腥味……”
“她自己强行要求的,我拦不住,就像拦不住你一样。”石羡玉说:“大家都很关注这个案子,都很愤怒,都想早点破案。
所以……我知道你想尽一份力,我也可以为你创造条件,但你别捣乱,别节外生枝,听我指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