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羡玉瞳孔扩大:“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大佬们说不定都要被约谈!”
“嘘!”齐宏宇赶紧说:“噤声!”
石羡玉了然,轻轻点头。
随后,齐宏宇和其他几名法医合作,将一小片区域的杂草清空,铺上一层薄膜,将水缸里的尸骸一一取出摆好。
八个水缸,二十一具尸骸,分布并不均匀,多的水缸里有四五具绿油油的白骨,少的水缸里仅有一具。
而且这些尸骸并不匹配,有的水缸里多了些许手骨脚骨,有的则少了些部位。
将尸骸全部取出,大致看了下,发现尸骸倒是都完整了,不多不少,但这些骸骨明显都被打乱,还得按照个体拼接起来才行。
这工作量无疑极大,甚至现目前无法展开。骸骨不比尸体,甚至往往需要用考古学方法来展开现场勘验。如果不借助实验室手段的话,许多特征无法凭借肉眼直接看出,也就无法区分个体。
众法医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先将颅骨、盆骨及股骨专门取出,剩下的回头再说。
颅骨和骨盆可用于判断死者的年龄、性别,其中牙齿甚至可能体现出部分死者的死因、生活环境、生活习惯等。
比如玫瑰齿现象,比如爱嚼槟榔或嗑瓜子造成的牙齿非正常磨损,常年抽烟、吸毒、饮酒、饮用碳酸饮料在牙齿上留下的痕迹等。
股骨则可用回归方程大致判断受害人身高,偶有误差但往往出入不大。
痕检方面的精英则重点对水缸展开侦查。
侦查组的刑警,部分下山在附近召开走访,部分向报案人及派出所民警询问大致情况,还有部分则联系各自所在单位,筛查出最近几个月的失踪人员名单。
袁队负责指挥,仇教导等各支队中干协助,不过他们基本没插手工作,让刑警们自由行动。
不一会儿,总队长领着派出所几名民警回来,带来几箱盐汽水和酸梅汤,让众刑警消消暑。
人文关怀做的还不赖。
一个来小时候,三名法医聚在一块,讨论案情。
齐宏宇率先开口:“二十一具尸骸,除了两名受害人为女性之外,其余的都是男性,遇害时的年龄初步判断二十五到四十五岁不等,身高一米五五到一米八三之间,大多都有多年吸烟史,没发现其他更多共同特征。”
凃欣欣补充:“其中两名女性,一人二十五岁左右,另一人三十上下,身高不高,年轻的一米五五,年龄大些的一米六二。”
来自渝阳区的法医说:“现场发现少量衣物及布帛碎片。损坏成这样,死亡时间恐怕得以年为单位计算了。”
齐宏宇又说:“绝大多数受害人,周身骨骼损伤严重……我倾向于两种可能,一是爆炸,而是某处空间坍塌。”
渝阳区的法医轻轻点头,表示认可齐宏宇的判断,并说:“矿难,或者施工中的建筑坍塌。”
凃欣欣有些纳闷:“附近有矿么?”
齐宏宇仔细想了许久,摇头:“应该没有。山城的矿藏,大多在各个区县当中,主城区都市圈范围内即使有也不被允许挖掘开发。”
“那……”凃欣欣蹙眉,疑惑的说:“附近显然也不会有建筑工程之类的,农家乡镇盖房子,一般也就几个人一砖一瓦慢慢搭建起来,还都是乡里乡亲的,真要出了事,根本瞒不过去。”
略一顿,她指着满地尸骸:“所以这些死者哪里来的?总不能是从别地拉个几十公里送过来的吧?”
齐宏宇沉默。
片刻后,他摇摇头:“先不说这个。我觉得,两名女性受害人的情况,值得我们更加注意些。不同于其他尸骸,她们的骸骨上并未见明显伤痕,只年龄稍大者左第六肋有一线性骨折,她二人的死因应当不同于其他人。”
“没错,”渝阳区的法医也说:“如果说其他人可能死于施工事故或矿难的话,那她二人,可能是被蓄意谋害的。当然,也不排除窒息而死的可能,即使未见玫瑰齿现象。”
“我记得玫瑰齿现象往往见于扼颈、捂面、压迫等机械性窒息死的受害人身上。”凃欣欣说道:“如果是因空间密闭导致缺氧死亡,不出现玫瑰齿现象也很正常吧?”
齐宏宇摇头:“最新的调查研究表明,玫瑰齿现象出现与否只与牙龈粘膜毛细血管及牙髓血管是否破裂有关。
而导致其破裂出血的原因很多,不仅仅只有窒息,且窒息也未必会导致毛细血管破裂,所以玫瑰齿现象,虽多见于窒息死的案件中,但此现象其实与死因没有直接、闭环的因果关系,不能单独作为鉴定死因的依据。”
“这样啊。”凃欣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