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顾十九方才起来,尚未洗漱,齐落雪便已经到了,跟着这一早上都在不停地抱怨。
也不是抱怨,就是……不平。
“我会嫉妒她?”齐落雪闻声瞬时被气到了,“不是,我在你心底里就是这样的?”
“我只是没明白,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十九放下手上的信笺,认真道:“你若是钟情于三皇子我还能理解,可你有么?”
“自是没有。”齐落雪暗叹,跟着重新坐了回去。
又默了会,齐落雪这才重新开口,道:“阿鱼,我娘是继室,你知道么?”
“知道。”顾十九点头,陈家当初还因攀上这门亲事而很是得意,连带着在郾城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外头都说我娘攀了门好亲,可这么年我从未见我娘真的开心过。”
齐国公有个贵妾,也就是齐二的生母,郑氏,名义上为妾,可实际却与正室无异。
至少在齐国公的心里,郑氏才是他真正的妻子,而齐落雪的母亲只是个担着齐国公夫人的名头的陌生人。
“你知道吗阿鱼,即使我娘管着中馈,即使我娘这么多年将府里打理得紧紧有条,可我爹的眼里却还是看不到半点我娘的好,就连这个中馈也是郑氏不要了才交给我娘的。”
或许哀莫大于心死,齐落雪虽恨,可语气里却尽是冷淡。
“当初我去了郾城几年未归,我爹半句也不曾问过,可现在我爹却为了齐二做了别人的妾侍而整日宴饮。”
齐落雪撑着头望着外头的院子,语气冷淡得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我真的不羡慕,也不嫉妒,真的,我就是心疼我娘。”
“我爹许诺我娘会给她国公夫人应有的体面,他做到了。”
“而我娘除了这份体面,什么都没有……”
“不,她还有你。”
顾十九起身将齐落雪揽在怀里,轻声道:“你瞧着齐二风光热闹,连带着郑氏也跟着得意,可实际你娘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你而已。”
否则当年她也不会狠心将齐落雪送去郾城。
“真的吗?”齐落雪抬眼,眼底已盛满了泪光。
“自是真的。”顾十九点头,道,“你说你娘没有开心的笑,可你可有见过她自怨自艾?见过她哭?”
陈氏是有大智慧的人,不会轻易地受外界的影响,这也是顾十九真正佩服的地方。
若是从前她也能有这样的心境,又何至于直到临死真的彻悟?
“与其心疼你娘,不如好好地顾好你自己,然后有时间多陪陪你娘……这不比跟我在这诉苦来的实在?”
“你说的对……不对!”
齐落雪忽地一把将顾十九松开,跟着抬手抹了把眼睛,气哼哼道:“你就是嫌弃我烦了,想要尽快打发我走,是不也是?”
说着,齐落雪又再捏着帕子按起了眼角,泣声道:“还有上次,你就那么直接给我仍在那儿了,甚至到现在都没个解释,阿鱼,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姑娘,所以厌弃我了?”
“没病啊?”顾十九挑眉,抬手直接往齐落雪的额头上按了按,跟着又一脸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莫不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以至……”
“得了,我走还不行嘛。”齐落雪笑着骂了一句,跟着点了点头顾十九的案头,轻笑道:“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叫人给我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