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冷冷憋一眼,主子肯定要舍了这一老一少两个棋子。
人群中,有人靠近赵七,“七哥,宋二娘跑向城外了,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赶紧抓老婆子,那宋二娘自然会回府。”
“是!”属下再次调了一拔人跑向纵横交纵的巷子。
宋简茹顺着人流,很快到了城外,看到了那座虹桥,她不上桥,绕到了河堤街道,她有些懊恼,为什么直到今天早上才豁然明白赵熙的用意,要是早点明白,她是不是可以早点畴谋,早点逃走呢?现在不是自责懊恼的时候,她得想办法混上一艘船才行。
河堤边叫化子、流浪者不少,宋简茹叫化子打扮没引起什么人注意,她在河边走,寻找下手的目标。
候四这辈子一直和高门大府打交道,不过都是高门大府的下人、死人,被器宇轩昂、贵胄不凡的乐安郡王召见,大概是祖坟冒青烟了。
天色已黄昏,黑色镏金马车在夕阳中耀眼无比,骄内光线暗,候四看不真切贵人面容,大行礼,“小人见过郡王,郡王金安。”
“宋二娘呢?”
“回郡王,街道上人太多,被挤散了,我想她现在应当回驸马府了。”候四声音颤抖,回字却清晰。
“应当?”赵熙倾身向前,长臂一伸,车厢半边门打开。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映入候四眼帘。
“郡……郡王……”候四比尘土还卑微。
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落肩前,发顶束了一只紫玉钗,宽阔光洁的额头下面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宛若天际翱翔的鹰,自由而尊贵。
细长的眼眸半眯,透出凌厉之光:“我再问一句,宋二娘在那里?”
年轻贵人,丰裁峻厉,望之可威,候四双腿落跪:“回郡王,小的不敢枉言,只知道她顺着人群出城了,至于出城去了那里,小人真的不知道。”
赵熙盯他几息,挥手。
赵左赵右齐齐上前,“爷……”
“找不到人,你们两人就不要回我身边了。”
“爷……”二人齐齐一惊。
夜色来临,这一晚,汴京城意外的不平静。
聂流云被人从棋桌上拉走,“什么事?”能到棋桌上拉人,这事一定不小。
赵十七的表情别扭,“先生,你还是赶紧到郡王身边。”
难道跟大国舅正面杠上了,聂流云心里一惊,“赶紧带路。”
卫国公府,方沐霖正在招待进京沐职的将军舅舅——谢昭,席慕白作陪。
谢昭想见见姐姐,姐姐却在庵房里闭门不出,妹夫又修道闭关不闻世事,为了一个女儿,一个成了尼姑一个成了道士,这都叫什么事,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伸手拍拍外甥的肩膀,“辛苦你了,子沐。”
方沐霖苦笑,“苦什么,要不是我把妹妹弄丢了,父亲母亲何偿会变成这样。”他一直活在自责中。
谢昭摇头,“阿囡丢了,我也心痛,可……可……”毕竟是一个养大要嫁人的女娃子,还能比家族、比长子重要。
这话,谢昭终是没有说出口,那个糯米团子一般的小人儿,他也抱过,他也舍不得放手。
罢了,罢了,都是劫。
“舅舅,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吃晚饭。”
谢昭点点头。
三人刚入座,门房来禀,“世子爷,赵熙贴身侍卫赵左求见。”
“他来做什么?”方沐霖脱口问。
“小的不知。”
席慕白道,“前两年,乐山郡王去北方查案,与大将军一起打过仗,许是知道大将军进京,特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