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天下午你见我们进府,以为是衙门的人假扮成的樵夫,所以便在不久后进入正厅,令你感到吃惊的是,我们并不是衙门的捕快,而是端王府的王爷与世子,且比衙门那些捕快还更难应付。
于是,你情急之下,便在本世子面前演戏,作出一副对慕容毅厌恶不满的样子,又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煽惑本世子将嫌疑转移到慕容毅身上,以拖延时间。老实说,本世子还真的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那时候,我听了你抱怨慕容毅的那些话,的确开始怀疑此案的主谋就是慕容毅。但后来,我又渐渐消除了对他的疑心。倒是发觉了你故意留在厅中的另一名侍婢,这才开始掉转枪头,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你身上。
果不其然,你终究还是乖乖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
殷子胥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赵夫人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犹自倔强地昂首挺胸道:“世子殿下说了这么多,说的好像跟你亲眼见过一样,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妾身就是主谋?”
“本世子察觉到你不对劲后,已派了华清到你房中搜查,你床底下有一双绣鞋,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发觉吧?那鞋底上沾了与作坊地面一模一样的花生油油渍。恰恰证明你在之前就曾来过这里,如果你不知道赵员外被绑到此处,又怎会到这里来?
况且,我刚进来这间榨油房的时候,就发现了一排相对较旧的脚印,定是你上午将赵员外绑来这里时所留下的,若是与你所穿的鞋相比对,想必尺寸定是符合的。”
赵夫人闻言,下意识地抬了抬脚,脸色一凝。
“此外,华清还在夫人房里发现了一封遗嘱。”殷子胥从怀里掏出遗嘱,由华清递给了赵芝颖等人传阅,顿了顿话音,接着道:
“遗嘱上分明写着,赵员外死后,赵家所有家产及店铺均归你赵夫人所有。我没猜错的话,想必这遗嘱就是你事先模仿赵员外的笔迹伪造好的,打算趁赵员外死了之后以他的名义再公布。
夫人若还想抵赖,本世子大可命人将你房里的两个丫鬟带过来,当面对质。她们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你自然不会着急将二人灭口,何况,若在这当口,突然一下子死了两个丫鬟,想必也会引起捕快的怀疑吧?”
殷子胥以一句似问非问的话结束,空荡荡的房内,到处回荡着他强而有力的余音,益发衬得此间的安静。
赵夫人垂首不语,半晌过后,方才仰起头,对上殷子胥那一双仿佛能洞彻世间万物的幽深眸子,顿时便泄了气,摇摇头,叹道:
“世子殿下果然非池中物,妾身的所有伎俩全都被你看穿了。唉!怪只怪天意捉弄,竟让世子碰到了摔马而死的赵四,若是衙门那些酒囊饭袋,妾身自信能够瞒天过海,绝不露出半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