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胥被二人搞得稀里糊涂,便开口问道:“萧姑娘可是怀疑梁杰是杀害燕惊尘的凶手?”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萧籽术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意味复杂的笑,虽有绝对的自信在里头,但更多的是凄凉与悲哀。
“你为何肯定梁杰就是凶手?”殷子胥想不通,“依本世子的揣测,应是杨威与梁杰二人合伙杀死燕惊尘才对,毕竟那面裂成两半的镜子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世子可是想说,你从那面镜子里发现了两张脸,故而怀疑是两人犯案?”
“是啊,合情合理嘛。”
萧籽术一个劲地摇头,似笑非笑,“可世子可曾想过,那却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殷子胥闻言,登时呆怔住了,磕磕巴巴地道:“一、一模一样的脸?”
他眼前豁然一亮:是啊!镜子里浮现的确确实实都是自己的脸啊!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待会再说明。”萧籽术围着棺木踱了一圈,又慢慢停在殷子胥面前,“世子可知为何这么多年来,官府一直都无法顺利缉拿奉昶么?”
“为何?”殷子胥盯着她,感觉她话里有话。
“就像是猫捉老鼠,猫一直捉不到老鼠,正是因为猫就是老鼠本身所变的!”
殷子胥浑身簌簌一抖,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萧籽术垂眸望着棺木,声音低沉地道:“我们其实被凶手所误导了,以为前几日死的是燕捕头。”
“难道不是?”皇甫震宇大惊失色。
“当然不是!”萧籽术不假思索,随意走动了两步,“因为当日死的是奉昶!我们所见到的燕惊尘,其实就是奉昶本人!”
“什么!燕惊尘就是奉昶?”皇甫震宇与殷子胥异口同声地诧道,后者更是惊得险些从轮椅上跳起来。
“不错。”
萧籽术又补充道:“严格来说,是十年前五月初城隍庙那场火灾之后,奉昶就冒充了燕捕头的身份。江湖传闻,奉昶精擅易容之术,所以,他便易容成燕惊尘的模样,回到了衙门,为了不让众人怀疑,便佯装失忆蒙混过关。衙门这十年来之所以追查奉昶始终毫无进展,正是因为奉昶就躲在衙门里,以燕捕头的面目示人。这就叫作灯下黑,抑或说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这么说,当年城隍庙里的那具焦尸,就是燕惊尘!”殷子胥细思极恐。
“完全正确!”萧籽术正色道:“依我猜测,应是十年前奉昶用计引诱燕惊尘追至城隍庙,在庙中将他杀害,事后再纵火毁尸灭迹。所以,这宗连环杀人案第一个被杀的并不是二掌柜欧阳云庆,而是燕捕头。”
“原来如此。那奉昶假扮成燕惊尘,声称左眼患有眼疾也是假的了?”殷子胥追问道。
“不,这应该是真的,想必是当时确实被燕惊尘毒烟弹所伤,这也是奉昶唯一没有说谎的一处地方。”
萧籽术说完,面朝着皇甫震宇,拱拱手:“大人,还请您下令开棺,躺在棺材里的是不是奉昶,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