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胥听得跟猫挠了似的心痒,蓦然升起一种花十万银子把玉穗蜻蜓买下来的冲动,可他这念头刚生,穆政堂却已把玉穗蜻蜓交还给了姚恒,收入盒中,送回库房去了。
殷子胥望着脚步匆匆的姚恒远去的背影,有些悻悻然,嘴上喃喃着道:“却不知这等活色宝玉,是何方神圣所雕?简直是巧夺天工......”
穆政堂听得一清二楚,拱拱手,笑道:“正是首辅大人的二公子姜云昭亲手雕刻的。”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萧籽术,“萧姑娘应该不陌生才对。”
“是啊是啊,若是出自我二哥之手,那倒并不觉得有多稀奇了。”
萧籽术想起姜云昭,不禁想起那块略有瑕疵的送子观音玉雕像。
她恍然记得自己应是随身携着的,于是上下搜索了一番,最后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观音,双手捧着往穆政堂眼前一呈,“劳烦大掌柜帮我估一下,看这块玉大概能值多少价钱?”
殷子胥冷眼瞧着,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把玉石头揣怀里,你也不怕硌得慌。”
穆政堂接过玉观音,反复端详,眸光先是一亮继而转为渐淡,摇头叹气,“玉是好玉,雕工亦是上乘,只是这送子观音抱的孩童方向弄反了,犯了低级错误,导致大打折扣,因此充其量不过值二百两纹银而已。”
萧籽术假模假样地“哎”了一声,“要不怎么说有瑕疵呢。那等我回去告诉二哥,就说这玉一点也不值钱。”
穆政堂闻言惊住了,脸色倏忽间变了几变,“这尊玉观音是姜二公子的杰作?”
“是啊。”萧籽术眨了眨眼。
“咳咳。”穆政堂借咳嗽掩饰适才的失言,煞有介事地重新鉴赏了一遍,换了一套说辞:“姜二公子果然不愧是雕中之神,勇于艺术创新,突破传统思维,重塑美感概念,嗯,少说也得值这个价!”说着,竖起了四根手指。
“四百两?”萧籽术怔了一怔,好家伙,一亮出姜云昭的名号,这价钱就翻了一番?
哪知穆政堂却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是四千两!”
末了,还向萧籽术投以“你也未免太轻视你家二哥了吧?”的鄙夷眼神。
萧籽术听了他的话又接收到他眼神里的意味,不禁咋舌。
怪不得姜云昭周游四海,不取家里分文,却仍旧吃住不愁,广交朋友,喝酒请客可谓出手阔绰,敢情他有这一门手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缺钱花呢!
四千两雪花银啊,这辈子,哦不,再加上下辈子只怕都用不完吧!
萧籽术狂喜,笑得眉眼弯弯,把玉观音往穆政堂怀里一塞,“这玉观音就卖给你们古阅斋了,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穆政堂怔怔地望了她一眼,瞧她这么捉急的样子,堂堂姜府二姑娘,难道也缺钱花?
“按照店里的手续走一遍,大抵两天后可到账房提款。”穆政堂用红绢将玉观音包好,交给了身后的一名少女。
“那好,说定了,两天之后,我来拿银票。”萧籽术乐滋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