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
尤氏摆摆手,促狭道“我知道你惦念着他,早说好了让你去珠哥儿媳妇那里搭个便车,这难道还不是好差事”
银蝶脸上一红,嘴上逞强道“我急什么,等奶奶出了月子,他还能不来咱这儿”
与此同时,一双杏核眼里却几乎要滴出春水来了。
见她这口不应心的,尤氏掩嘴笑的前仰后合,半晌又吩咐道“去把奶娘请来吧,这做爹的就知道贪嘴,一滴都不舍得剩下。”
银蝶答应一声就往外走,可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小心翼翼的问“太太让我问大爷知不知道二姑娘的事儿,莫不是觉着大爷和恶如姑娘之间有什么勾连”
“眼下倒未必有什么。”
尤氏道“可我那妹妹近来生的愈发出挑,偏又一副好勾搭的样子,你焦大爷若没瞧见还罢了,若瞧见了怎忍得住不下手”
“那大爷要是”
“他爱怎么就怎么。”
尤氏轻轻晃了晃摇篮,满脸母爱的盯着儿子道“如今有了这依靠,凭她个小蹄子难道还能越过我去不成”
却说回家的路上,尤二姐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从母亲手里讨回耳环,到家后赌气把自己反锁在了屋里。
尤三姐不明所以,还当是尤氏又给了母女两个闲气受,当下不忿道“咱家又不是过不了了,偏你们整日去那府里献殷勤,她家那一老一小两条恶狼是好相与的早晚非把我姐姐生吞了不可”
“哼”
尤老娘立刻反唇相讥“就算被他们生吞了,吐出来也是囫囵个儿的那像你这不知死的小蹄子,人家不肯要还非往上倒贴,到时候掉海里喂了鱼,才真叫一个尸骨无存呢”
自从知道尤三姐打算跟着柳湘莲远渡重洋,尤老娘是费尽了口舌劝说,可尤三姐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凭她说的天花乱坠也只当是耳旁风。
故此如今尤老娘已经对她不抱半点希望了,只当是从没生过这么个孽障。
“妈妈就不能盼我些好儿”
尤三姐瞪了母亲一眼,径自走到墙角的佛龛前,先捻了三只香点上,然后跪倒合十念念有词“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求菩萨千万保佑柳郎和我一帆风顺、平安吉祥。”
说着,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尤老娘见状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把尤三姐摆了满桌的海志海图,全都拢到一处,嘴里愤愤道“没良心的小蹄子,你老子的忌日,都不见你这般诚心实意的祷告”
尤三姐只当是没听见,又旁若无人念叨了一阵子,这才起身,将那些海图海志仔细收敛起来,锁进了木匣里。
犹豫了一下,她走到西屋门前,先敲了几下,又招呼道“姐姐开门,是我。”
又过了片刻,尤二姐才红着眼睛把门打开。
“姐姐怎么哭了”
尤三姐诧异的问,见尤二姐摇头不答,便拉着她坐到床上,正色道“姐姐现在不说,等下月底我跟着柳郎坐船南下,家里可就再没人能帮你排忧解难了。”
前几日焦顺终于派人给了她准信儿,柳湘莲确实是打算跟着使节团的船队一起去欧罗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