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狠狠灌了一杯下肚。
焦顺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自斟自饮了,如今又喝起了快酒,那脸上很快便浮起潮红来,口齿也渐渐含糊了。
焦顺想起还有另一桩事情要打听,生怕他又醉的人事不省,于是忙道“小侄因有些事情想向保龄侯请教,原想着等湘云妹妹回家时,护送着一同前往,谁知等到现在也不见动静,莫不是保龄侯府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还不就是因为那半成干股的聘礼”
贾政赶苍蝇似的甩了甩手,不屑道“你跟史家如今联了姻,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保龄侯府原有兄弟三人,云丫头的父亲早夭,二表哥继承了保龄侯府,老三则是过继给了同出一门的忠靖侯府。”
“一门两侯世袭罔替,这在世宗朝是独一份的荣宠,可也因此遭了忌讳,前些年没少被打压排挤,到如今连家业都快维系不住了。”
“保龄侯府能凑出打典的银子,都还算是好的,忠靖侯府的处境比他家还差些。”
“这不,你前脚把聘礼送过去,后脚忠靖侯夫妇就找上了门,说是因保龄侯不日就要远行,准备把云丫头接到忠靖侯府里安置,免得嫂夫人看顾不过来。”
“兄弟两个为此闹了月余,嘴上都说是为了云丫头好,可说到底,还不是惦记上那半成干股了”
焦顺闻言无语,怪道保龄侯府明明急着开源,偏迟迟不来接湘云回家呢,原来竟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幸好这两个都不算是自己正经岳家,否则日后还不定要怎么麻烦呢。
不过这事儿对自己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儿,说不得还能趁机压一压价码
他一面盘算着,一面又以茶代酒敬了贾政几杯,没多会儿功夫,人菜瘾大的存周公不出意料就又醉了个一塌糊涂。
还没等焦顺喊人收拾残局,赵姨娘便扶风摆柳的走了出来,先查看了一下贾政的情况,见他躺在罗汉床上鼾声四起,便又自顾自拿起焦顺的杯子,随手泼掉里面的残茶,一边斟酒一边挤兑道“顺哥儿好大的架子,自己不喝酒,倒灌的我们老爷醉死过去了,不成,我得代老爷罚你一杯”
说着,把酒杯送到了焦顺面前。
焦顺看着她指头上鲜红的指甲油,却半点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见焦顺不肯喝,赵姨娘立刻冷了脸“怎么,焦大人又不肯给面子呵呵,须知如今可不以前了,老爷跟前儿都是我说了算,便在这府里,也”
不等她把话说完,焦顺直接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姨娘早些服侍世叔安歇了吧,我还有些和史家有关的事情,想要当面请教婶婶,就先少陪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厢房。
“你”
赵姨娘大怒,原以为自己如今水涨船高,这焦顺即便不想尊重王夫人一样尊重自己,至少也该礼让三分,谁成想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先甩脸子走人了
等咬牙追到门外,眼瞅着焦顺被堂屋把门的仆妇拦下,赵姨娘又得意起来,暗暗啐道“呸看不清个眉眼子高低的东西,你就算想烧那冷灶,也要守门的肯放你进去才成”
王夫人虽已经康复了,但贾政却觉得她出现在人前,只会让自己愈发丢脸,所以干脆对外说是依旧在养病,实则将王夫人软禁在家中不让见客。
故此赵姨娘才有这话。
谁知她高兴了没多久,那仆妇竟就把焦顺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