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弄的邢母彻底懵了,下意识向女儿投去求助的眼神。
“娘。”
虽也不明白焦顺是什么用意,但邢岫烟还是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柔声道“我们爷问什么,您答什么就是了。”
邢母便又期期艾艾的道“小时候学过百家姓千字文,以前家里做买卖的时候,我也学过管账,就是管的不怎么好。”
“那我托人安排你去内务府的巢丝厂做个小管事如何”
焦顺这才道明了用意“平时吃住在厂里,身边都是女工,上面管事的是宫里派驻的太监,每月有三天假,工钱是二两七钱银子,年节时不出意外,还会赏下几尺宫造绸布,在外面也能折个三四两银子,一年下来不算额外进项,也有四十两上下。”
邢母这才知道,焦顺竟是想给自己介绍个差事。
她再次愣怔住了,半晌支吾道“这差事自是极好的,只是让岫烟她爹的一个人在家里,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莫说是妇人家,便知书达理的男人想找个包吃包住,每年四十两银子的差事,也没那么容易何况这还是官家的差事,跟人说起来也有面子。
但这年头压根不流行事业型女性,更何况邢母这样循规守矩半辈子的主儿
一听说要撇下丈夫和家里常住在外面,便再好的待遇前程也不香了。
“你在家难道就能放心了”
焦顺毫不客气的质问“钱在他手上,你连吃喝用度都得伸手讨要,又拿什么去约束他要是空口白话的数落几句就能管用,又何至于挨他这顿毒打”
眼瞧着邢母尴尬的低下头,焦顺略略放缓了语气“事情既闹开了,你不如先晾他一段时日,顺带也赚些银子傍身等他手里剩下的钱花光了,你放假在家过的舒心,就赏他几两银子花用,若过的不舒心,便买些米面放着,饿不死他就成。”
“这、这怎么使得”
邢母闻言瞪大了眼睛“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这男尊女卑完全颠倒的说辞,完全违逆了邢母的三观,她一面说着,一面连连摇头摆手,显是觉得这种做法实在大逆不道。
“若使不得就算了。”
焦顺听她推拒,也没有继续劝说的意思,对邢岫烟交代了一句“我受同僚之托,要给政世叔捎个口信去,晚上就不在家吃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邢母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一时慌得手足无措。
邢岫烟则是护着肚子把焦顺送出了门。
焦顺原以为她跟出来是要分说几句,不想邢岫烟半句没提方才的事儿,一面给他整理领口,一面禀报道“后晌史姑娘让人传话,说过了明儿就要回侯府了。”
“这都一个月了,早该来接了。”
焦顺有些纳闷“怎么就耽搁到了这时候”
以往也还罢了,如今史家急等那笔银子下锅,却偏偏拖延了一个多月才来接史湘云回家,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