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焦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历朝历代天家无父子的事情层出不穷。
倘若皇帝一个不谨慎,闹出父子反目的戏码,大多数朝臣会站队那一边儿,只怕不问可知。
所以最好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先试探一下太上皇的心意。
但这种事儿也不好明说,否则就有挑拨天家骨肉之嫌。
因此焦顺反复琢磨了好一会儿,才伺机道“皇上若嫌工学起势太慢,如今殿试在即,何不从新科进士当中试着选几个助力”
皇帝正盘算朝中局势,冷不丁听焦顺又把话题扯了回去,愣了一会儿,才迟疑道“你是想让朕在殿试时,出一些与新政有关的题目”
不等焦顺回应,他又亢奋道“是极是极,事关鼎甲排名,即便选不出合适的人才,也会让读书人不敢再无视新政。”
见皇帝跃跃欲试的样子,焦顺一时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没有领悟自己的真正用意。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到时候太上皇有所反馈就好。
伺候,焦顺又陪着皇帝东拉西扯了一阵子,这才躬身告退。
他前脚刚离了寝殿,后脚便有一人挑开帘幕,来到了龙床左近。
这人不是别个,却正是今日在御前轮值的皇后娘娘因为鄙弃焦顺荒淫无耻,所以她才特地在焦顺觐见时,找理由躲了出去。
皇后回到寝宫的时候,戴权刚将那靠枕从皇帝身下抽出来。
隆源帝一面躺平了,一面对戴权摆手道“你且下去吧,朕有话要事情要与皇后商量。”
等戴权躬身退出去之后,皇后顺势便坐到了床头,伸手帮皇帝掖了掖被角,好奇道“陛下要和妾身商量什么,竟还要先将戴公公支开”
皇帝却不急着开口,定定的打量了她半晌,抬手摸向她的脸庞,但却因为气力不济,始终差了那么一丢丢的距离。
皇后忙低头俯就,又捧住他的手腕当做支点。
隆源帝轻轻在她脸上摸索了一会,突然问道“那两份密折,你已经翻看过了吧”
皇后脸上的柔情一僵,她虽猜到了皇帝说的是什么密折,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反问“什么密折”
“自然是焦畅卿与梅夫人的那两封密折。”
见再无幸免,皇后不自觉的涨红了脸,一咬银牙将皇帝的胳膊塞回被子里,羞恼道“我若不是偶然看到,还不知此獠竟是这般、这般”
说着,她又狠狠瞪了皇帝一眼,质问道“皇上也该知道亲君子远小人的道理,却怎么偏要重用这等无耻之徒”
“哈哈咳咳咳”
隆源帝哈哈一笑,却不慎牵动了肺腑。
皇后忙倒了茶水与他,又替他抚胸顺气,好一会儿才让皇帝止住了咳嗽。
却听隆源帝又笑道“他年轻气盛,怎受得了美貌妇人百般撩拨事后能具本如实上奏请罪,也算是大节不亏了,比之许多道貌岸然之辈,只怕还要强出不少呢。”
皇后却未被他这话说服,当下质问道“若真是请罪,缘何会有两道密折且里面污言秽语详尽到详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个么”
皇帝怎好意思承认,这第二封密折是他反复催更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