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底线,她抛出账册,底线是要求得皇宫内外防卫和直接掌握盛都吃喝拉撒的盛都府从此掌握在自己手里。
萧派的底线是保住萧立衡。
小虫子悄然上殿,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铁慈眉头一挑。
京城几个大商号都出现了异动。
米、面、油、棉、蔬果、器具、药堂、钱庄、酒楼、水路货运、车马行……这些商号涉及到民生的方方面面,随便哪一方面出现问题都会引起盛都动荡,更不要说一起发动。
这是萧家在警告朝廷。
莫要逼得鱼死网破。
铁慈听着小虫子的汇报,心想经济关乎稳定,皇家也应该想法子抓在手中了。
田武说他们家族一直想在盛都扩大生意,但是阻碍颇多,铁慈已经和户部顾尚书提过这事,田家实力雄厚,确实该好好扶持。
师父的生意也遍布全国,以前她没有实力,不好过问,如今却可以和师父谈谈。
但现在,确实不能操之过急。被多年把持的朝堂,想要平稳过渡,本身就是需要时间的事。
她要做的是慢慢削弱,渐渐割离,直到萧家孤家寡人,独立难支。
到那时,庞然大物,轻轻一吹,也就轰然成灰。
接下来的朝议也就顺利了许多,皇帝和太女对萧立衡的请罪折子表示了首肯,最终的议定结果,是萧立衡罚俸一年,降谨身殿大学士为文渊阁大学士,原文渊阁大学士属于中立派系,去年底已经告老致仕。
虽然还是大学士,但是谨身殿大学士属于次辅,次辅之位给夺了,降为四殿二阁六学士中的倒数第二。
容麓川也及时出列,自承行事燥进之过,最终议定罚俸一年。
罚俸也好,降级也好,重要的是罚这件事本身,自从皇帝继位,无论天灾人祸,这两位可从来没受过任何处罚。
众人目光都落在铁慈身上,心想如今皇太女脱胎换骨,竟然一次性让两位大佬吃了瘪。
皇帝心情极好,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笑着在朝上提起了马上就要到来的太女寿辰。
百官纷纷表示要为太女庆贺,毕竟皇太女眼看今非昔比,今朝皇帝和太子关系又不像前朝敏感紧张,至众臣于夹缝之中,尽可以放心大胆地巴结,因此都十分积极,想要在皇太女面前讨个香火情儿,就连容麓川也道:“殿下怜爱百姓民生,不喜靡费操办,但毕竟殿下是我朝皇储,太过简薄亦有损国体,臣等也望着能讨殿下一杯寿酒吃。”
皇帝便眼巴巴地看铁慈,之前他说举办宫宴被铁慈给否了,铁慈此刻瞧着,倒不好再次拂了皇帝心意,便笑着谢了恩。
皇帝大喜,一边命礼部好生操办,一边对众臣道:“铁慈年轻,寿辰确实不宜操办太过,不过君臣吃个酒同乐,诸爱卿家中有适龄子弟儿女,不妨带来同乐。正好次日南山御苑狩猎,也好先认识认识。”
这话一说,众臣了悟,敢情这是要替太女选夫?
宫宴作诗看文采,狩猎比武看骑射?
但不是说内定了容家子么?
还有老戚前阵子不也尾巴翘到天上说他家独子被定下了?
呃,皇太女这是要三宫六院?皇后贵妃昭仪充容贵人一溜儿下来?
众臣们想想自家儿子,家有纨绔者觉得男昭仪也不错,家有佳子者觉得男昭仪真要命。
几家欢喜几家忧。
铁慈看尽众人接连几变的复杂表情,微笑。
你们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