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宫卫虽然都算萧家派系,但终究不是直系,各头领都有自己的算盘,有些还已经被皇族渗透,且相互之间还有些不对付,白泽卫此时自然不会为朱雀卫出头。
蹄声急响,血骑和驻扎在宫城外的九卫剩下四队赶到。另外还有一队灰衣人,看着毫不起眼,但每个和他们目光接触的人,都下意识浑身打个寒颤。
太过冷漠,却又凛然,让人想起无穷地狱里挥刀的魔。
铁慈指着城门,道:“守皇城的朱雀卫已经不可信,宫门关乎皇宫安危,不可轻忽。许守备,这里暂时先交给你。记住,外军不许入,内卫不许出。”
那许守备没什么表情地应了,白泽卫指挥使目瞪口呆地看着,想说于理不合,皇城重地,怎么可以随便来一队人就接管了,但那灰衣的守备冷冰冰地转眼看过来,他顿时后背起了一层栗。
有一瞬间他觉得,只要他说声不妥,下一瞬间对方就能砍掉他的头!
白泽卫不敢说话,被拿下首领的朱雀卫也无人敢出头,灰衣军士们流水般奔来,一部分上城守卫,一部分将朱雀卫撵鸡一样撵到角落里。
白泽卫指挥使只好退回宫内,临走前看着那群灰衣人,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古怪,这满身的杀伐之气,也不像太女九卫啊。
他忍不住悄声问了一个灰衣军士:“敢问兄弟属于哪支军队?”
对方冷冷道:“蝎子营。”
白泽卫:“???”
蝎子营不是在永平吗!
蝎子营怎么能进入盛都?怎么进入的?什么时候进入的?他怎么不知道?
白泽卫指挥使茫然回头,漆黑的门洞里铁慈的背影笔直,正在发号施令。
他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无尽寒意自胸臆升起,再不敢多想,转身回头。
他决定,从今以后,只管好好看守宫廷,履行本职,不多走一步路,不多行一件事。
宫门前,丹霜牵来一匹红马,那是铁慈的坐骑,大名叫绛冰。
铁慈一跃上马,道:“指挥使,安排太女九卫一部分进宫保护父皇,你亲自带人去贺府和段府,将两位主考保护起来,谁去都不能带走!等待后一步的消息。”
“是!”
“刘参将,你去贡院,一旦发生士子冲击贡院极端事件,负责平息事态控制局势,不要让人浑水摸鱼,记住,不可对任何士子动粗。”
三百血骑的首领刘参将领命。
一直在等着铁慈询问的慕容翊微微笑起来。
看,十八多聪明。
他还没闯进去,她已经冲出来,他什么都没说,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最快速度直接做了布置。
但他的笑意也微带担忧。
天生该做皇储的人啊,放不下江山百姓和自身责任,那什么时候肯乖乖做他的妻?
道阻且长,道阻且长。
铁慈这才转头看他,目光平静,微微颔首,仿佛面对多年老友,“具体什么情况?”
所有人便也很自然地看慕容翊,还以为这是铁慈哪位书院同学。
只有慕容翊看得出铁慈面皮绷得有点紧。
但这不是调情的时候,他三言两语将事态说了,铁慈点点头,和丹霜低声吩咐了几句,丹霜便转回宫中,铁慈又命太女九卫牵马来给慕容翊,自己拨转马头,道:“走。”
“殿下去哪里?”
“先去盛都府,然后去大理寺。”
时间不等人,铁慈提缰。
身后忽然一重,熟悉的木香香气逼近,铁慈听见周围属下倒抽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