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里罕漠收归,重新开垦、雪山灌溉,万亩良田……太远了,也太虚幻了,朝中都没听见任何风声,再说那西戎人性情残忍善变,当时有求于己,答应割让翰里罕,事后怎么可能认账。
年轻人,心热,想得也太简单。
书房里又是一阵两两相对的沉默。
半晌,戚凌道:“你祖母惦念你很久了,既然回家,还不赶紧去请安?”
戚元思眼底涌出巨大的失望,站着不动。
戚凌心中叹气,心想人是磨炼出来了,可性子也更犟了。
正想寻个法子打发出去,戚元思忽然上前一步,噗通一跪。
戚凌受到了惊吓。
这孩子自幼受祖母宠爱,十岁之后就没挨过罚,日常除了必要的年节拜寿祠堂供奉,双膝就没落过地。
如今竟然为皇太女做到如此?
“你这又是何必!”戚凌道,“你方才不还说,中军大都督地位超然,大可以置身事外,却又何必逼你爹站队上船?”
“不上也得上了。”戚元思跪得笔直,红着眼睛道,“爹……儿子已经是太女的人了。”
“什么?”戚凌霍然站起,“你和皇太女已经……已经……”
戚元思茫然仰头看父亲,看了半天他老爹那难以启齿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爹想歪了,脸唰地一下着了火。
正要张嘴否认,却听戚凌又忧心又兴奋又不安地道:“皇太女怎么看上你了?不是容家那小子也跟过去了么?听说西戎狼主丹野也和皇太女交情不错。没想到最后居然你拔了头筹……你们……到哪一步了?”
戚元思咬牙,“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不是,爹你问这个做甚,到哪一步……这个到哪一步你就怎么做?”
“蠢小子,如果生米煮成熟饭,皇太女必须嫁你,那咱们戚家,想撇清干系都不能。”戚凌道,“当然是先下手为强,捋起袖子就上啊。”
戚元思又咬牙,半晌,脸红脖子粗地道:“就……就那样……爹,没令符你能帮太女吗?”
“你小子还挺能耐!”戚凌虚踢了儿子一脚,有些恼火又有些得意地道:“过来,和为父商量个章程。既然都这样了,那也没什么好瞻前顾后的,少不得为了国父,拼上一拼。”
戚元思跪着不动。
心中默默流泪。
并对城外的皇太女做了十八遍告解。
希望将来他爹找太女要国父之位的时候,皇太女不会想打死他。
离开大乾远渡海外的船只不晓得哪个港口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