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人高举千里眼,盯视着三处战局。
也在道:“皇太女离开了原来的队伍。”
有人道:“她竟然真的天赋之能了得。”
一人道:“还是没瞒过她,不过一个照面,她是怎么看出那是假大王的。”
身后静默,良久,有人道:“找对了又怎样?找对了,不过是自蹈死局罢了。”
拿着千里眼的人,笑道:“是,上万骑兵,早有准备,一人如何冲阵?便是三狂五帝亲至,也未必能做到。更何况……”
一人道:“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后手等着她和大乾呢!”
另一人道:“父王,今日虽然胜券在握,但儿子觉得,让慕容翊刺杀皇太女可能会存在变数,万一这两人勾结了对父王不利,如何是好?”
身后沉默了一阵,道:“那你认为该当如何是好?”
那人便狠狠道:“斩草除根!小十八其人狼子野心,目无兄长君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告慰诸位兄弟在天之灵。父王若是不忍,儿子可以代您……”
“斩草除根?”身后人玩味地笑了一声,“嗯?什么根?”
说话的人窒住。
“本是同根,相煎何急。”身后人冷冷道,“十八固然无君无父,你却也不兄不慈。”
“……父王恕罪!”
死一般的沉默里,良久,有人淡淡道:“今日携你们观战,不是让你们来指手画脚排除异己的。我只是要告诉你们,有野心无妨,底线必须是忠于辽东。一旦不忠,下场自见。老二如是,你们如是,慕容翊,也如是。”
……
高处冷风萧萧,
空中人影连闪。
铁慈孤身离开了先前的队伍。
就在她和丹霜齐齐钻入马腹之下的时候。
在冲锋的那一刻,她仔细看过了,中军旗下那人,有可能不是定安王。
那人确实在一直指挥作战,保卫也是最高级别的,但她之所以冲在最前面,几次翻上马头,就是要早些看清楚对方。
她盯住了对方的肩头,她记得看过辽东定安王的传记,书中说他曾经在一次战斗中被流矢穿透肩骨,伤口大如儿拳,历时一年方愈。
那样的伤,是一定会在骨骼上留下伤痕的。
然而那旗下的人,肩膀上的骨骼毫无伤损。
她最后一次翻下马头时,当机立断闪走了。
那里的刺杀,她交给了丹霜。
丹霜身上穿着宝甲,是戚元思赶回来归还的时候,她灵机一动,逼丹霜穿上的。
能在中军旗下指挥的,不是定安王也是辽东大将,杀一个大将也是好的。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没和任何人商量,所以血骑也留在了那边,用以彻底解决那支主营步兵。
她拯救自己爱人的行动,不能拿普通士兵的性命来垫。
她信她自己可以。
她离开的刹那,原本跟随她冲锋的戚元思有所查觉,一抬头看见前面白马上黄金甲的女子果然不见了。
转目四顾,不见人影,他心中微微叹口气。
就是这样,追蹑不及,让人无力。
迎面有刀砍来,他让过,出刀,刀光流转出一朵白色的旋涡,旋涡里绞出喷血的人头。
身边有人在喊痛快,他收刀再挥刀,微微一笑,想起之前在孚山时容溥说的话。
是啊,追不上她没关系,停留在原地,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她也一定能看得见不是吗?
……
空气中有人影似有若无地闪动,那是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