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一声轻响,容溥脚踝被刺中,血色淋漓而出,那人还想继续刺,被丹野从远处飞刀砍倒。
容溥没有看一眼自己的伤口,眼看铁慈身形辗转,又要离开眼前,这大冷天气,他微微出了汗。
铁慈不能不动,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刺穴却必须让她停下。
她停下,除非周围的人停。
入夜寒气彻骨,有人眉头挂霜,铁慈背后的长发几乎成了霜色——她搏斗太久,流汗太多,再被严寒冻住,头发远看宛如白了。
容溥忽然回头,和冲过来的丹野吩咐了几句。
丹野也受伤了,肩膀上一道血口皮肉翻卷,他接过部下递来的布条随意一裹,就吩咐了下去。
片刻后很多人抬着一缸缸的水过来,水面上还浮着碎冰和雪。
容溥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囊,将里头的灰白色粉末分别撒进冰水里。
“我要膂力超强的人!”
丹野和他身后几个壮汉上前一步。
容溥指向那不断远去的闪着刀光人头攒动的一团,“快!把这冰水浇他们头上!越准越好!”
与此同时他对铁慈喊:“三声之后蹲!”
丹野抱起水缸,肩头伤口崩裂。
“哗啦。”一声,缸里的水越过宫墙和半边山道,宛如一道透明流星般狠狠地砸向铁慈那个方向。
自然有人试图去拦截,但是水是拦不住的。
铁慈心中默数三声后,猛然下蹲。
那些掺了药的冰水便都落在了围攻她的人身上。
人们激灵灵打个寒战,有一霎的僵硬。
铁慈不等容溥呼喊,霍然站起。
她的眼光刷地落在了远处正匆匆下山的裘无咎身上。
宫墙后有人暴起,撞翻盾牌,扑向容溥。
又有无数人扑向扑向他的人。
身周纷扰喧嚣,杀气逼体。
容溥却好像无知无觉,眼睛只盯着铁慈的背心,那些大**道在他眼前铺开成了一卷穴位图,清晰而明确。
丹野一掌拍在他背后,借他一股真力。
他手中金光一闪,瞬间没入铁慈后背。
时空在此刻仿佛凝滞。
铁慈只觉得后心一痛——她穿着宝甲,但是还是有缝隙的,金针能够穿入。
体内再次熟悉地轰然一声,这回不是真气逆行,是顺流,一股热力沛然而下,她仿佛能听见体内铮然声响。
有什么被阻碍了,有什么被打通了。
冰冻的效果不过一霎,毕竟药粉融入水中被稀释了。
人们再次举刀扑来。
但眼前人影一闪,铁慈已经不在原地。
下一瞬她出现在察觉不对飞速下行的裘无咎背后,在裘无咎的护卫将刀刺入她身体之前,将匕首刺入了裘无咎的后心。
入肉的时候微微有阻滞感,裘无咎身上也有护身甲,但扛不住渊铁的锋利。
裘无咎无声无息扑倒下去。
铁慈顺势一脚将他高高踢起,大喝:“裘无咎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