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急忙道:“不回去!我们跟着指挥使!她回永平军我们去永平,她还乡我们去给她种田!”
“我出营的时候我们将军其实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兄弟几个走了,指挥使放心着,人心其实在呢。咱们谁也没信那什么通敌叛国罪名!”
“对对,我也是我们将军放走的,指挥使戎马一生,不能让她含冤逃亡,身边连个自己人都没有。”
夏侯淳慈祥地道:“都是些好孩子。你们放心,我们太女也知道指挥使忠心,一定会想法子帮她洗清冤屈的。”
士兵们又七嘴八舌地感谢,表达了对太女的感激和忠心。
夏侯淳摸着下巴,嘿嘿地笑一声。
……
西戎王城察那,依靠着连绵的群山,在草原之上矗立。
王城的城墙高大宏阔,因为西戎比较缺水的关系,并没有护城河,但是守卫严密,来往巡视的士兵不绝。
排队进城的人当中,一行一看就是大乾那边来的商队很是引人注目。
因为国内形势复杂,和大乾的通商也暂时中断了,便是最常见大乾人的察那,也很久没有看见大乾行商了。
那群行商戴着本地人戴的头巾,蒙着脸,老老实实的排队,并在守城士兵查验时,拿出全套的文书。
这队人自然是铁慈带领,她受狄一苇委托来西戎国内查探形势,狄一苇自然给她备齐了所需要的通关和身份文书查验。
更不要说西戎王城内还有人前来迎接认领,塞足了好处,守门士兵手一挥放行。
商队中一人,身形高大,十分沉默,经过城门时,眼睛盯着城墙和墙根。
那里墙缝中,隐约有些黑色的痕迹。
他的眼神太深重,守门士兵疑惑地看过来。
铁慈伸手拉了拉鹰主的衣襟。
鹰主回头,头巾下神情平静。
铁慈安抚地拍拍他的肩,笑道:“你看这王城好高大宽阔。”
此时两人已经进入城门,鹰主看一眼前方延伸开的长路,长吁一口气,轻声道:“已经不是我的了……现在我只有你了。”
铁慈一笑,摇摇头,“不,你还有无数友朋,而我,我还有天下。”
她顿了顿,道:“还有我最在意的那个人……愿他一切都好。”
……
“啪。”
响亮的鞭声,回荡在阴暗的囚室内。
声响长长地传出去,门口看守的狱卒面无表情,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这次关进来的,可真是个硬汉。
三天了,用尽了刑罚,牢里的浸泡了盐水的牛皮鞭、带倒刺的钩鞭、乃至打下去就会骨折的铁鞭都用过,昏过去就泼盐水,醒过来继续打,牢头精于刑罚,专捡那肉厚却极痛的地儿下手,一般硬汉都挺不住的各种花样手段,那人生生熬了过来。
熬过来也罢了,一声惨叫一句求饶都听不见,审问的人从早到晚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法叫那人开口。
长而幽深的牢狱里,最里头的刑室内,沉积了无数人鲜血的刑架上一片斑驳的黑,衬得被锁在上头的人一色苍白。
“哗啦”一盆水当头泼下,慕容翊幽幽转醒。
泼了水的执刑人并没有走开,手按在刑架上,在他耳边低声而急促地道:“使主……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