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庭院内没点灯。
池凤郦将两个人扔进了厢房,落地噗通一声。
然后她也不进屋,坐在庭院正中,闭目。
看似一动不动,月光下下半身的影子却在微微颤抖。
连带整个院子都似乎微微灼热起来,物体仿佛都因为那热力而变形。
片刻之后,咔嚓一声,轮椅忽然塌了半边。
但这还没完,轮椅轮子之下的青石地面,也出现了一条裂痕,裂痕无声无息成了沟,沟又成了坑,没过多久,轮椅往下一陷,半边卡在了深深的坑里。
池凤郦也狼狈地被夹了进去,好半晌,一只苍白的手探出来,抓住了轮椅的边缘,微一用力,池凤郦苍白的脸,缓缓露了出来。
她坐在了石桌上,挥挥手,轮椅四分五裂,她拍了拍桌子,西厢房的门开启,一辆新轮椅滑了出来,她坐上去,整理衣袖,拔掉手指上戳进的木刺,又是那个平静沉默的池凤郦。
然后她驱动轮椅,往正房去,理也没理厢房里那两人。
东厢房里一片黑暗,半晌,铁慈睁开眼。
池凤郦方才令她龟息,短期内便如死人,竟然骗过了那两人。
或者在那两人眼里,她和飞羽也不过是蝼蚁,自然不必太在意。
身边就是飞羽,和她睡成直挺挺一对难兄难弟。
铁慈心想,当初师父关照她遇见这些成名已久的老怪,趁早跑路,但是真要遇上,跑得掉吗?
她现在就被池凤郦锁了穴,想爬都爬不出去。
挂记着飞羽的腿,她伸手摸了摸。
身边人忽然道:“哎哟,地方不对,往上,再往上点……”
铁慈的手停住,随即,“啪”地一声,飞羽这回真的哎哟了一声。
铁慈懒得理他,有心情骚浪,总不会是废了。
飞羽却在她身边叹息,半晌道:“等会我缠住池凤郦,你想法子走吧,不用理我了,我废了。”
铁慈:“哪里?”
飞羽:“……”
半晌他道:“腿!腿!”
“我明明摸着没问题。”
“筋脉啊,你以为池凤郦出手,还会像普通武人那样打断骨头吗?”飞羽忧愁地道,“我废了,不会拖累你,不过你走之前,能不能把簪子给我?”
铁慈:“……”
簪子你是过不去了是吧。